顾秋风意识到不对,扭头看去,却发现亭中重新出现了人影。
安阳郡主已经提前离去了,那么现在在亭子里的,是谁?
“去看看。”段愁鱼说道,“很可能这个花卷碎片就是跟他有关。”
他们二人再度前往亭中,走近了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郡主留下的画。
段愁鱼眉头紧蹙:“你觉得我们看错的概率有多少?”
顾秋风说道:“我们两个人都能看见有人,那么说明这里刚刚确实有个东西。”
这个东西却在他们接近之后乍然消失了。
“不是人类。”段愁鱼喃喃道,"周围没有船,他是突然凭空出现又消失的。”
就像一现的昙花。
顾秋风说道:“没有攻击我们。”
副本中很少有对人类毫无敌意的鬼怪。
他们二人这次终于踏足亭中,段愁鱼揭起那张被郡主留下的画。
“画变了,明明画的是莲花。”她愕然道。
顾秋风擡眼望去,只见画中出现了个白衣男子,只是男子的五官处却出现了血淋淋的红色颜料,看起来狰狞又古怪。
顾秋风说道:“收起来吧,可能有用。”
也许,这个画里的白衣男子就是他们刚刚所见的人也说不定。
“安阳郡主和这个男子,会是什么关系?”回去的路上,段愁鱼心思深重,她失去记忆和情感后对常规人际关系存在一定的常识缺陷,因此特意向顾秋风询问道,“会和你说的一样,是她的心上人么?”
“我不知道。可能还要继续接触郡主和花卷碎片才能清楚。”顾秋风说道,“起码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这个男子和花卷绝对脱不了关系。”
这个画说不清是好是坏,段愁鱼主动说留在她身边,她有在死亡前自保的能力,以免给顾秋风带来麻烦。
顾秋风回到院子的时候,先去了趟茅草屋,可是这次他无论怎么说话,那个声音都没有再回应他。
难道是白天才能与之对话?
顾秋风打算第二天正午再来试试。
恰好鬼婴归来,顾秋风思索了一下,让鬼婴看守在茅草屋前,以免生变。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花卷碎片放在枕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了下去。
副本的夜晚,还是睡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想是这么想着,等到了深夜,顾秋风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一阵寒气干扰了睡眠。
他不动声色地闭着眼,意识却已经逐渐清醒。
屋里好像有东西。
顾秋风不意外,今天他跟段愁鱼收获丰盛,副本的死亡条件不盯上他们都说不过去。
而且,只要有手段,死亡条件是可以避免的。
可还没等顾秋风反应过来,他突然被一股力量牢牢钉在了床上,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他让凤禾在房间同屋,就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棘手的存在闯入屋内。
可现在凤禾却没有一点动静。
顾秋风连眼皮都擡不起来,如同死尸一样,感觉那股寒气缓慢游走到了自己床边。
然后,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左眼。
是手。
顾秋风感觉到对方的指尖在自己的左眼眼尾轻轻点了一下,一股灼痛猛地从眼尾跳起,轰炸了他整个眼球。
他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脏话,甚至怀疑自己的左眼是不是直接废掉了。
因为过于疼痛,顾秋风甚至感觉意识在脑海中都有轻微的战栗,他更加挣扎着意图移动四肢。
只要能动起来,他非得用积攒丰厚的卡牌喂喂床边的这个狗东西。
远处突然响起一声鸡鸣,寒气乍然停止,褪去不见。
顾秋风这才恢复了身体的知觉,捂着左眼猛地坐了起来。
但屋子里一如既往,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外物侵入的错觉。
要不是左眼的疼痛,顾秋风都怀疑自己只是陷入了梦魇中。
凤禾叫不醒。
他心里有了打算,一个人推门去了院落。
在院子中央看见了一道如薄烟般的白衣身影。
对方长发拖地,一袭白衣,就这么背对着顾秋风站着。
顾秋风却没有贸然上前。
鬼知道这家伙转过来是不是人呢。
他捂着左眼静静地看着那道身影飘忽地散去,余光中却又见有个黑影落在了一旁的房檐上。
只是还没等顾秋风开口,那黑影率先说道:“学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