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辞迎小声感慨道：“也不知道天使是哪个好心玩家。”
他们知道，这不是天使的职责。倘若天使心肠歹毒一点，完全可以选择拒绝祝福。
反正没人知道他的牌面究竟是什么。
顾秋风听得嘴角抽了抽。
突然被关辞迎的圣母描述恶心到了。
“大家，”奥斯维德开了口，“场地已经布置完毕，接下来我们会请一位优秀的占卜师为您占卜，有没有想主动上来占卜的呢？”
场面一度鸦雀无声。
奥斯维德一看就不怀好意，谁也不是真的没脑子的蠢货，主动上赶着送死。
漫长的寂静中渐渐随着奥斯维德笑容的消散，流动出了一种无言的恐慌。
奥斯维德笑眯眯道：“那我就随便抽了？”
他点了几个面如土灰的观众上台。
都不给人拒绝，一眨眼的功夫，这些被选中的人就凭空出现在了台上。
“太倒霉了，”关辞迎对李顺同耳语道，“那个玩家，之前跟咱们交换过线索。”
李顺同道：“应该是没有得到祝福的玩家会容易被奥斯维德选上台。”
虽然他们音量已经压得很低了，但顾秋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再次把目光放到台上。
桌子后已经站了一位穿着紫色大斗篷的黑皮长发女人，她右手上面绑着好几串水晶手链，一甩手就发出清脆的啷当声。
“第一位。”
她的声音很沙哑，有些像干枯的树皮在地上摩攃发出来的声响。
“倒吊人。”
被抽卡的那个玩家脸色一下子煞白。
塔罗牌中“倒吊人”的表面含义其实并不是那么友好。
他紧张道：“这……准吗？”
黑皮女人静静地看着他慌乱之后变化而出的狂怒，突然扯出一个诡秘的笑来。
“你一会儿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奥斯维德在一旁用手杖点了点地面，说道：“禁止诋毁我们家员工哟。”
关辞迎在观众席上看着，一时心急。
这个玩家刚进副本的时候曾经帮助过他们，才没有让关辞迎三人第一天就暴露玩家身份被血族所盯上。
“真的没有办法帮他们吗？”关辞迎问道，“在副本里死亡的话就真的回不去D城了啊！”
李顺同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游戏能让他们通过回答问题的方式获得一次保护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但那些问题都是经常通关副本的人才能回答的一些应用常识，D城的生活玩家很难通过这些问题来保护自己。
这算是D城的一个弊病了。
于是关辞迎又看向李顺同旁边的顾秋风：“圣子！”
“我也没有办法。”顾秋风摊了摊手，抱歉。
他现在没有任何输出技能傍身，顶多就是每一回合都尽可能地去给予答对问题的玩家不被选中的“祝福”而已。
现在顾秋风去救玩家，只会让奥斯维德对他起了忌惮和疑心。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别人的无虞呢？
他又不是真的圣母心到需要普度众生的光明圣子。
关辞迎的表情明显委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稳定了已经颤唞的呼吸，直直盯着顾秋风脸上泛着冰冷光泽的面具，“但是这样会死越来越多的人。圣子，你猜马戏团有什么依仗让他们行凶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被发现？”
李顺同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但他这次却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并没有阻止关辞迎继续说下去。
关辞迎继续看着顾秋风，坚定地说道：“血族究竟是怎么大批潜入都城不被发现的？我有充分理由怀疑马戏团就是通过表演的方式让大批血族替换成在场的所有观众！”
“圣子，这场表演不会徒留什么幸运者！大家都是待宰的羔羊，每一幕戏没有被选中的人只是被判了缓期徒刑而已。”
关辞迎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这些还不足以成为你帮助我们的证据吗？”
顾秋风默了默。
然后他说道：“再等等。”
快了。
从第二幕戏正式开演前，顾秋风手里就已经添了一张变成空白的卡牌。
那是他从凤禾的副本里带出来的木头小人。
木头小人身形小巧，又隐蔽，最适合外出求助。
于是顾秋风让它溜出去吸引阿卡纳过来。
阿卡纳应该还没回宫。
只需要再等等。
顾秋风眼见被挑中的玩家已经所剩无几，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牙关。
第三幕马上要开演了。
不知道阿卡纳能不能及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