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礼貌点，叫霸霸
黑漆漆的污水水位在距离石墩子上方一尺的距离时不再下降。
江禾瞟了眼前方,前方的注水口或是排水口被堵住了吗，污水为什么会积存在排水管道里。
这些污水不排出去，如过再来一波污水,他们也会被淹没。
石老人问：“污水怎么不继续往前了？我还要撑多久？”
虽然他这么躺着其实也不累，但莫名就是不爽。
没人回答他，鬼手套在关注那些食人花的畸形脑袋。
畸形脑袋们啃完4825的血肉后连骨头也没放过,很快4825就被啃食一尽,畸形脑袋们已经膨胀到了篮球大小，它们的狂性被血肉激发,相互啃食，谁也不放过谁。
突然,有一颗畸形脑袋在和同伴们的撕咬中被弹向江禾。
江禾还没出拳，旁边的亮刀先她一步，寒光闪过,手掌畸变的大刀将畸形脑袋搅成为碎肉。
“别杀它们。”鬼手套想要制止时已经晚了，亮刀的刀太快，比他的声音要快多了。
亮刀没有说话，斩碎了畸形脑袋后，他将大刀收回成手，继续盯着污水流向的前方。
江禾却瞟了眼鬼手套。
这些畸形脑袋相互啃吃的画面实在熟悉，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颗进化出晶核的畸形脑袋。
令她困惑的是，鬼手套看起来很紧张这些畸形脑袋,他是想要进化出晶核的畸形脑袋,还是有别的目的？
“救救我救救我！”
沉闷的声音从污水中传出来。
亮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探头朝发出声音的污水中去瞧。
听起来不像是2671的声音，但这时的亮刀一心想着同伴,没有思考太多。
“沙冰，是你吗？”他的手伸向污水。
“他不是……”江禾迅速去抓他的手。
黑漆漆的水面突然弹出一颗人脑袋。
竟然是铁树的脑袋。
他的整个脑袋看起来很正常，只有眼睛像被挖掉了眼珠子后替换成污水，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度，但像随时能用眼里喷出污水。
所有人都因为这颗脑袋的出现愣了愣，常仔更是震惊：“铁树？”
铁树是在污水河里被双头黑鱼咬走的脑袋，污水河离这那么远，铁树的脑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仔扭头望向鬼手套想寻求确认：“不是幻觉吧？”
鬼手套盯着铁树的脑袋，“这已经不是铁树了。”
当然不可能是铁树，但这出现也太诡异。
铁树张嘴朝亮刀的手咬去。
他的门牙咬住了亮刀的两根最长的手指。
还没等用力，江禾拽住亮刀手腕扯了回来。
铁树的脑袋的牙齿上沾了血，他伸出舌头将血一点点舔袛干净，没有过多留恋，转过头朝刚刚出声的常仔飘去，口中嚷嚷：“常仔，救救我救救我。”
“卧槽，他在叫我的名字。”常仔毛骨悚然，“他怎么朝我飘来了？”
江禾瞟了眼亮刀的手指，他的手指被铁树的牙齿咬了两个浅浅的血洞。
没有血流出来，这两个浅浅的血洞泛着漆黑黑的污水。
黑色的线虫混迹在污水中，细细的一条条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地朝他的血肉里钻。
亮刀用另外一只手快速地畸变成匕首，削掉那两根被常仔咬破的手指。
手指掉进水里，很快被畸变脑袋们争夺厮抢，砍了手指的亮刀脸上虽然惨白，却没发出半点痛苦声，他从包里找出药吞了，这才将伤口包扎的严严实实。
他低声问江禾：“我的手上还有线虫吗？”
江禾提醒常仔线虫的事令他觉着江禾的眼睛很毒辣，能透视。
“没了，你削的快，没有钻到别的地方。”亮刀的反应是真的快，她才刚要提醒对方，他已经快速地把手指斩落。
不仅反应快，而且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那边常仔正在躲闪铁树的脑袋。
“常仔救救我救救我。”
铁树的口中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他已经飘到了常仔下方的位置，仰起脑袋，不停在和常仔求救。
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特别渗人。
“草他为什么只向我求救？”
常仔把自己的身体极力收缩，尽量全都躲在石老人的腿上方，刚刚亮刀削断手指的画面刺激了他。
生怕铁树的脑袋突然弹起来也把他咬一口，万一咬在腿上，他总不可能把自己的腿削掉。
鬼手套安慰他：“你别担心，水位还在下降，它碰不到你。”
话是这么说，但谁能不担心啊：常仔哭丧着脸，“他到底为什么要和我说话，你和我也没什么差别啊。”
江禾瞟了眼的常仔包扎了一层又一层的双腿，心想还是有差别的，鬼手套没有沾到过污水河的污水，也没有被黑线虫钻进血肉里过。
像个复读机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话的常仔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一行黑色的污水，他像溺水的人再也撑不住，脑袋缓缓地朝污水中沉去。
常仔松了口气，但还是警惕地盯着水面，生怕铁树的脑袋再冒出来。
亮刀又问江禾，“我的同伴2671，你能透过污水看到他吗？”
江禾：？？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人？我怎么能皆顾魅惑和透视？
她摇头：“我没这种能力。”
亮刀的脸上有些失望，“那你能试试魅惑他吗？控制他回来。”
江禾：……
他用自己的手画圈圈，试图提醒一脸茫然的江禾，“你的魅惑，我瞧着很强悍，或许我的同伴能被你的魅惑控制，从污水里爬出来。”
一旁的常仔闻言无语道：“0112的能力是魅惑人，不是操控尸体，你当他是赶尸人啊。”
“魅惑人和魅惑尸体有什么区别，而且2761也不一定就死了。”亮刀一脸期待的望着江禾，等待官方回复。
“不能。”江禾坚定摇头：“我的能力没这么强。”
她魅惑人都办不到，更别提赶尸！
亮刀：“哦。”
他垂下头盯着污水，整个人看起来很蔫。
但常仔获得了灵感，他扭头对江禾道：“你试试能不能魅惑铁树的脑袋”
江禾：……
她高冷答：“我的魅惑很高级，这用这种小事烦我。”
突然，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视线落在常仔下方的水面提醒：“小心。”
铁树的脑袋从水面再次弹出来。
人的脑袋鱼的身体，还有两条鱼骨尾巴。
他张开嘴朝常仔的腿咬去。
“卧槽！”
“卧槽！”
连石老人也吓到了，下意识地挪动自己的腿。
鬼手套，“别乱动！”
常仔的手下一刻畸变成黑色的蹄子朝铁树的脑袋踹去。
石老人对江禾道，“常仔的兽属性里携带的是上古黑马的基因，你应该没听过，很稀罕的兽基因。”
虽然没记忆了，但石老人提起黑马，江禾觉着自己不仅听过，而且骑过。
“他现在畸变出的是马蹄子，不仅坚硬而且踹到对方身上后伤害值特别大。”
江禾：“和我们石化界肯定没法比。”
“那当然。”石老人言语间颇为自豪：“要说防御，我们石化界称老二没人敢当第一，那些石属性的异人都在联盟军中当最重要的军官。”
可惜他是畸变人，不是异人。在异人眼里是最下等的残次品。
两人短暂地交流时，常仔的黑蹄子已经踹到铁树的脑袋上，铁树整个脑袋后仰，嘴巴突然裂开，大张的嘴巴几乎把他的脑袋一分为二。
他的口中跳出一条黑鱼，黑鱼的头扁扁的很小，肚子细长细长，它呲牙，一口咬住常仔的黑蹄子朝后扯。
常仔的身体失重差点被拽下石老人的腿，鬼手套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拉了回来。
常仔不敢松气，他掏出自制的匕首朝铁树的脑袋一顿乱削，幸运地削掉小鱼的一半脑袋。
铁树又开始求救，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常仔，将口中的小鱼吞进去后缓缓朝水底沉去，口中声音不断：“救救我救救我。”
“那些食人花的脑袋又变大了。”石老人惊呼，扭头对江禾道，“我得坐起来，这么趴着手脚很容易撞到这些脑袋。”
畸形脑袋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厮杀啃咬后，直径至少有一尺，先前密密麻麻的食人花脑袋到现在只剩下了五颗，但每一颗都硕大无比，紫红色的脑袋的坑坑洼洼起起伏伏，形状畸形又丑陋。
这些脑袋虽然变大了，但没长出多余的器官，依旧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只嘴。
这五颗大脑袋没再继续厮杀，它们眼睛里的红色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突然齐齐扭头望向江禾几人。
不等众人反应，它们弹起自己，像一颗颗弹力球砸向江禾几人。
在靠近时猛地张开大嘴，想要把人整个吞掉。
它们各自为自己找了一个人类目标，五个人每人都被一颗食人花脑袋攻击。
让人很难不想，它们最后存活五个，是不是因为食物只有五份的缘故。
攻击石老人的那颗食人花脑袋冲石老人的脑袋咬去，吓得石老人哇哇大叫，双手抓住对方的嘴巴死死撑住。
朝亮刀求助：“快快快给它来一刀。”
亮刀能畸变大刀的右手被切掉两根手指，没法再畸变大刀，只能使用左手畸变出的小刀，食人花脑袋看似肉呼呼的很容易刺破，但他的匕首刺在上面，震的手腕发麻，匕首没能刺进去半点。
常仔和鬼手套不仅被两只食人花脑袋缠着，铁树的脑袋时不时也冒出来，口中念叨“救救我”，找准机会就弹向常仔。
江禾岩浆物硬化后的拳头砸上食人花脑袋，把这丑陋的脑袋砸到了对面墙壁上。
她迅速挪动身体，又给了即将要咬到石老人鼻子的食人花脑袋一拳。
把这只食人花脑袋也砸飞了出去。
回头见亮刀面前的食人花脑袋嚣张地要把亮刀畸变的匕首啃掉，她顺势再给一拳。
她这条硬化后的胳膊和小腿差不多粗，拳头几乎有脑袋的一半大。
起先她还嫌弃这玩意坚硬也不能弯曲，自从之前给了常仔一拳后，拳头不仅变大了一圈，也不能再展开手，一直保持握拳状态。
胳膊擡起放下都很吃力，胳膊像裹了好几层的铅石般沉重又别扭。
现在她一拳一个食人花脑袋砸的不费吹灰之力。
在亮刀和石老人震惊的目光中，江禾再次举起自己那条强壮的黑拳头，慢腾腾出拳，把弹回来的食人花脑袋又砸出去。
食人花脑袋对食物的执念很深，就算被江禾一拳头在头上砸个深坑，不停的被砸在墙上，它们也不气馁，继续不停地弹来。
三只食人花脑袋被江禾的拳头砸的到处乱飞，撞在管道墙壁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嘭嘭嘭”声音。
常仔手忙脚乱朝江禾求助，“喂，0112，你也把我们这边的食人花脑袋砸飞！”
语气非常想当然。
“不！”江禾也拒绝的干脆，她可不觉着鬼手套的能力对付不了这些食人花脑袋。
她挥舞自己的铁拳，正在摸索这玩意的正确使用姿势，锻炼铁拳的反应速度，不急不慌地砸飞食人花脑袋后，她问石老人：“铁树为什么叫铁树？”
训练营里的犯人抛开编号，就算有外号，也是根据他们自己的能力或是特征起的名字。
比方大头，头特别大。
但铁树的名字和他的能力毫不相干。
常仔：“我知道我知道，我告诉你，你快把这两只食人花脑袋也弹出去吧。”
江禾如若未闻，只盯着石老人。
石老人深以为，如果不是江禾把食人花脑袋砸飞，他这颗脑袋怕是要遭殃，自然对江禾有问必答，“铁树，大概是想和树一样高的同时还能和树一样生命力旺盛。”
“才不是。”常仔嗷嗷叫，“因为他的女人叫花花，喜欢喊他铁树。”
常仔：“快快快，0112你快把这只肉疙瘩砸飞啊！”
江禾：“喊我铁拳霸霸。”
常仔现在被铁树和食人花脑袋上下夹击，好几次死里逃生，身上也被食人花脑袋撕了好几块血肉，闻言根本不做思考，立刻快速的喊：“铁拳霸霸铁拳霸霸。”
江禾微微挪动身体，举起又粗长的铁拳，把攻击常仔的那只食人花脑袋砸飞。
常仔没想到江禾轻轻松松就把食人花脑袋砸飞了，无语直呼：“草你早点这么砸老子哪里会受伤啊。”
江禾又砸飞了一只弹回来的食人花脑袋，掀起眼皮盯着常仔，“对长辈客气点，尊敬点，要说谢谢铁拳霸霸。”
常仔：？？谢谢是什么鬼玩意儿？叫你霸霸没问题，说谢谢多恶心人。
但被江禾砸出去的食人花脑袋又要弹回来了，常仔心头一万个草泥马，嘴上滑跪彻底，“谢谢铁拳霸霸，铁拳霸霸快帮帮我谢谢啊啊啊铁拳霸霸超牛超帅！”
鬼手套：……这种羞耻的话，这辈子他都不会说。
四个食人花脑袋被江禾当玩具一样砸来砸去。
它们的眼珠子一直在乱转，每次被弹出去后都会改变路线，寻找不同的角度试图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
但不管它们怎么闪避，都没能躲开江禾的铁拳。
江禾在这种打地鼠般的快乐中，逐渐和铁拳心意相通，出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铁拳对她来说不再是沉重的负担，而是无比靠谱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