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和叶与毛利兰紧紧站在一起,看着几乎快要打成一团的水野先生、山田大嫂、以及水野家的兄弟二人,一时间,面部表情简直可以说是精彩纷呈。
毛利小五郎站在安室透的身旁,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水野一家人,擡起两只手臂,纠结犹豫了好半天,总觉得自己上前去拉架也不对,不上去拉架,站在这里看热闹,似乎也不太对,左右为难之下,两撇胡子都不知不觉的耷拉了下去。
至于佣人加藤有花小姐,以及水野家的长子,安藤有也先生,则站在人群之外,不约而同地看着这边,前者脸上满是为难,后者则满脸都写着“打起来打起来我爱看”。
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江户川柯南,安室透实在是不想再看眼前这出闹剧继续下去,他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板着脸说道:“不是水野先生害死的。”
他说这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也足以叫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
霎时间,掐成一团的所有人全都停下了手。
山田大嫂瞪大双眼,满脸震惊地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安室透。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山田大嫂松开自己拽着水野先生的裤子的双手,转而拉住了安室透的裤腿,“侦探先生,侦探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被这样拽着裤子多少还是有点……
安室透脸色一僵,随即不动声色地从外侧按住了自己的裤腰,随即认真解释道:“水野先生和他太太虽然确实对资助这件事不算非常上心,但他们确实……至少,他们不是主谋。”
说着,安室透擡起头,冷冰冰的目光从水野一家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浑身上下都写着心虚的水野胜之的脸上。
“水野胜之先生,以及……”目光流转,望向不知何时已再次站到了人群最外侧的水野信之,安室透笃定道,“水野信之先生,你们两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关于上原丽美的失踪,以及她的尸体现在何处。”
“我说,你们这群侦探是不是非要跟着这个疯婆子一起发疯啊?”水野信之一把拨开自己的母亲,上前两步,理直气壮地对安室透吼叫道,“她说什么你们都信也就罢了,怎么事到如今还在怀疑我们家人啊!?真是荒谬!”
安室透没有接话,反倒是半蹲在房间正中央的服部平次忽然站起身来,沉声道——
“荒谬不荒谬的,看看证据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服部平次上手一掀,将离他最近的那块榻榻米直接翻了个面。
那些勉强拼凑在一起的榻榻米原本就不太牢固,再加上不久之前还被江户川柯南他们全部掀了个遍,现在简直就跟一块一块的破布没什么两样。
但这并不影响众人看清楚榻榻米背面的那些污渍。
榻榻米的背面被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间,水野信之与水野胜之的脸色俱是一变,水野胜之撇过了头,嘴里小声念叨着:“真不知道你们这群疯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至于水野信之嘛……
“我说啊,不论怎么讲,这里终究是我家吧?!”事已至此,水野信之竟然一改之前神经病一样的说话风格,转而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已经变成了你们这群臭侦探的家一样?想拆就拆想掀就掀,还真是了不起啊?”
擡手转了转自己的帽子,服部平次没有理会水野信之的话,他侧身让开,叫所有人都去看那块榻榻米上的污渍。
“这上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想各位应该比我还要清楚的多吧?”尽管对自己的推理相当有信心,但这一次,服部平次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自信的微笑,“干出这种龌龊的事以后,再将被害者的尸体藏匿起来,让被害者的家人这么多年以来苦苦寻找,还真是你们这家人所独有的行事风格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野胜之定定地站在原地,眯起双眼大声质问道。
“水野胜之先生,请你不要再装傻了。”
站在门口的安室透缓缓踱步进入房间内,他垂下双眸,刻意不擡头去看问出问题的水野胜之,而是围着被丢在房间中央的那块榻榻米来回转了几圈,随后停在了水野胜之的正对面,轻声开口道——
“四年前,身为国中生的上原丽美受到了水野先生你们一家人的资助,自那时起,上原丽美便经常定时定点的前来水野家向你们二位,也就是水野夫妇,汇报自己的考试成绩,以及学习情况。”
说着,安室透侧过脸,朝着水野夫妇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
“尽管我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但根据我的猜想,虽然对于上原丽美来说这是一种对资助人的保证,以及回报,但对于你们二位,或者说……这整个家庭来说,上原丽美,以及她的父母家人,就只是一个巨大的笑话而已。”
听安室透这么说,水野智太太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然而她结结巴巴了好半天,最后也只蹦出了三个字:“我们没……”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正如上原太太……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山田大嫂所说的那样,资助上原丽美对你们来说仅仅是一种获得好名声的方法而已,而你们之所以需要获得好名声,是因为……”
安室透歪过头,面带嘲讽地看向站在自己正对面的水野胜之。
“因为水野信之先生和水野胜之先生,彼时还是高中生以及国中生的他们二位,当时加入了不良少年团体,或许一开始只是跟一群同龄的孩子一起干些影响不大的坏事,例如——偷人钱包,抽烟打架,顶撞老师,逃课逃学。”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逐渐开始不再满足于做这种‘小事’。”
说到这里,安室透脸上最后一丝嘲讽的微笑也消失了。
“他们开始抢劫,甚至强.奸陌生女性。”
听到这里时,互相依偎着站在门边的毛利兰与远山和叶忍不住同时耸起了肩膀。
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方才服部平次给她们两个人看的旧新闻截图,两个女孩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不安与愤怒。
“一开始是在黑暗的巷道里袭击上夜班的上班族,后来就变成了同龄人女学生。”安室透冷着一张脸,看起来相当有威慑力,“尽管无法确认真实的受害者数量……毕竟我们找到的新闻资料不多,不过,这种事他们应该没少干。”
清晰地记得自己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曾经被新闻媒体播报过,水野胜之自知理亏,自然也就没有接话。
但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
“新闻播出以后,虽然你们打通了关系,将庭审结果扭转向了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但对外造成的负面影响确实不可逆的,也正因如此,你们才会想到靠资助贫困学生来挽回名誉。”
安室透装作不经意地一瞥,目光带过了水野胜之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却装作没有看见似的,拧开了脸,继续陈述着自己的推理。
“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家的两个儿子,即使事情已经发展到了那种地步,也绝不愿意做出丝毫悔改,他们甚至将主意打到了你们资助的国中生身上。”
顺着安室透的思路引导,山田大嫂已经基本能够猜想到自己那失踪的女儿究竟经历过什么事了,她颤抖着双唇,脸色惨白,几乎不敢再往下想。
快速与站在门口的江户川柯南进行了一个眼神交接,安室透看向对方背在身后的双手,在确保江户川柯南已经偷偷调节好了麻醉型手表以后,安室透拧过头,看向了此时此刻早已处于崩溃边缘的水野胜之。
“我想,你们二位应该对他们两个的所作所为全部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剩下的,我就不再说了。”
瞥了一眼面色发青的水野夫妇,安室透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他平静地望向由于所犯下的罪行即将被揭露而脸色惨白的水野胜之,沉声扔下了最后一个惊雷——
“眼见为实,让我们问问看上原丽美的遗体吧,看看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话音落地,站在房间正中央,同时也恰好位于安室透与水野胜之之间的服部平次猛一擡手,将遮在房间中央的那块榻榻米扔到了一边。
随着水野胜之逐渐瞪大的双眼,那块被藏在榻榻米
“缝隙切合做得相当不错,可惜呢~东西被藏在这里,就迟早是要让人发现的。”
说着,服部平次上前一步,将那块方形水泥板搬开后,随手扔在了一边的地板上。
“哇哦,还有一层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谨慎,就连藏尸也要安装两层才行,看着眼前那块木板门,以及被安装在侧面的卡扣,服部平次微微长大了双眼。
下一秒,余光之中,恼羞成怒的水野胜之朝服部平次与安室透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那架势大有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意思。
在朝这边冲过来的同时,水野胜之的口中硬生生挤出了一道一听就知道是武打片看多了的声音。
“咿呀——”
由于在此之前早就与安室透还有江户川柯南商量好了对策,服部平次丝毫不慌,他倏地后退两步,将位置让开来。
见屋内形势突变,江户川柯南当即闪身,躲在了众人的视觉死角当中,紧接着立刻举起手中的麻醉型手表,朝站在不远处的水野信之射.去。
看着举起拳头,朝自己狂奔而来的水野胜之,安室透表情一凛,双手握拳,擡起手来——
“砰!!!”
随着一声突兀的巨响,那扇被嵌在地板上的方形木门忽然爆裂开来!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无论是早有准备的侦探三人组,还是全程一脸懵圈的毛利小五郎,亦或者是准备殊死一搏的水野一家人,里里外外十几号人,谁都没能想到,那扇木门会突然爆开。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因为害怕月见里瑞会顺着榻榻米往下调查而将她绑走,并随手扔进地板之下的水野胜之。
被人从中间直接踹断的木门顺着力的方向朝开口两侧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朝这边狂奔而来的水野胜之根本来不及刹车,视野混乱之下,他只看见有个乱糟糟的脑袋从里面快速探出来了一下,随即便“咻!”的收了回去。
然后,水野胜之就被那两块形状不规则的木板门给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
接着,被江户川柯南的麻醉针给射.中的水野信之也紧随其后,“咣当”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目光聚集于那双扒在洞口处的手上,屋内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
片刻之后,方才那颗乱糟糟的脑袋终于试探着,像是豆芽一样,慢吞吞地,重新冒出了头。
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月见里瑞望向摔倒在地后竟一时没能再站起来的水野胜之,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服部平次,立在门口满脸惊恐的江户川柯南,还有他身后的众人、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论直线距离与自己最近的安室透,紧接着便理直气壮地朝趴在地上的水野信之大声吼道——
“谁叫你要欺负他的!”
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人是谁,月见里瑞用下巴点了点安室透的方向,随后继续大声道:“你、你活该!你要不出那一声‘咿呀’,我能掐时间掐得这么准吗!?”
说着,月见里瑞一面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洞里钻了出来,一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大小声道:“绑我的人也是你吧?!”
“绑我就算了你还欺负他!?”
拍了拍身上的泥,月见里瑞转身将头重新探进了洞里,伸长手臂去抓那只方才被她推到了一边的铁桶。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还没忘了碎碎念。
“欺负他,你……真是不想活了你!!”
就算她同意,那一百亿的票房也不能同意!!!
由于整个头都被塞在洞里,月见里瑞的声音听起来自带回声不说,还有些朦朦胧胧的。
好不容易将那只灌满了水泥的铁桶从洞里捞出来,月见里瑞直起上半身,将立起来的铁桶摆摆正,却忽然发现水泥暴露在外的那一面上,有一个短短的指节浮在表面,被已经干透了的水泥紧紧包裹着。
……
忽然想到自己方才在洞里时摸到的那个小小的凸起。
……
月见里瑞后知后觉地垂下头,看向了自己那双遍体鳞伤的手。
只见一只手上被刀刃剌了一道极其狭长的伤口,尚未干透的血液与泥土混合在一起,一股浓浓的腥味萦绕在月见里瑞的鼻腔当中。
“……”
忍不住撇了撇嘴,月见里瑞扭头看向站在那里还没缓过神来的安室透。
“……好疼啊,会不会破伤风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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