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划过之处,一个十分尖锐的东西在月见里瑞的食指指腹上狠狠剌了一道!
猛的一下皱起脸来,月见里瑞张大嘴巴,一面无声地尖叫着,一面用另一只手去摸被划伤的地方。
肯定流了不少血,她都摸到暖乎乎的液体了。
或许是抱有一丝侥幸,怀揣着“万一那只是铁桶上的某种液体不小心被自己粘在手上了呢”的想法,月见里瑞用手搓了搓粘在指尖上的液体。
干得很快,有些粘手。
好吧,的确就是血没错。
欲哭无泪地抿住嘴巴,月见里瑞将受伤的那一只手紧紧攥成拳状,随后用另一只手,凭着一丝感觉,胆战心惊地去摸桶面。
很快,她便找到了那个尖锐的东西。
不想再被划伤,但又急需确认那个东西是否能够帮助自己割开绑在手腕上的尼龙扎带,月见里瑞用指尖轻轻勾描着那个尖锐物的轮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月见里瑞凭着那露出桶面的极小一部分基本猜想到了物品的本来面貌。
是刀刃。
或者说,是刀尖。
双眼顿时一亮!转瞬间,月见里瑞连自己从这里逃出去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都想好了!
“神,呃……我也不太确定是哪个神,反正就是现在在我附近的神哈,我出去以后肯定第一时间就去神社里拜您,我给您塞香火钱,啊但是但是!但是我其实!我、我自己也没有很多钱!能给多少我就给您多少,您看这样可以吗?总之这一次真的是非常感谢!还请以后也多多保佑我,像是被迷.药迷晕带走这种事就不要再轮到我身上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经不起什么折腾而且是那种非常容易就放弃的类型……”
只见月见里瑞一面快速地用那一点点刀尖摩擦自己手腕上绑着的尼龙扎带,一面压低声音,像是在念经一样碎碎念着祈求神明保佑的话语,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她甚至开始不再断句,一口气便叽里咕噜了一大堆出来。
然而说着说着,她忽然发现自己这话越说越不对头,感觉好像在走下坡路似的,于是连忙挽回道——
“当当、当然!我虽然很容易就会放弃,但这次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一定抗争到底!我、我、我要快点出去我想给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他们通风报信……啊不对不对不对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不是通风报信我只是想给他们提供线索而已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总之谢谢神明的保佑卡密萨玛你真的不是白叫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地,那根将月见里瑞的双手死死绑在一起的尼龙扎带的生命终于宣告了终结。
外部传来的作用力太强,尼龙扎带从中间断开并落在地上的时候难免弹到了铁桶上面。
“咔!”
两只手臂恢复自由的瞬间,月见里瑞欣喜若狂地翻了个身,开始如法炮制,利用那个小小的刀尖,割开了绑在自己脚腕上的尼龙扎带。
又是“咔”的一声。
以侧躺着的姿势可怜巴巴地搓了搓自己被尼龙扎带给磨得通红的手腕,月见里瑞咽了一口唾沫,再一次无声地默念了一遍感谢神明的话,随后便准备翻过身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当中寻求一丝生机。
然而,就在她翻过身的瞬间,一个突兀却又十分合理的念头出现在了月见里瑞的脑海当中。
这不是个铁皮桶吗?
……铁皮桶被尼龙扎带弹到的话,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
或许会是“噔”,也可能是“蹦”。
总之,月见里瑞认为,绝不可能会是毫无回音的“咔”。
……
她重新转过身去,试探着用手摸向那只近乎一人多高的铁桶。
抱着“反正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的心态,月见里瑞擡起手来,用指甲盖轻轻弹了一下桶壁。
“咚。”
……
不敢妄下定论,月见里瑞颤抖着手指,朝着藏在黑暗之中再弹了一下。
“咚。”
……
实心的。
原本张开的手指重新紧握,月见里瑞的心几乎快要调出喉咙。
这只铁桶是实心的。
里面灌满了某种会将整只铁桶所有的缝隙全部都填充起来的东西。
想到即使被自己利用也依旧没有缩回铁桶内的那个小小的刀尖,月见里瑞眉头一跳。
而且还是能够固定住一把尖刀的……
固体?
-
“还是没有人接电话吗?”
在前往水野胜之房间的路上,远山和叶满脸担忧地望向正将手机举在耳边的毛利兰,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到四周有阵阵寒意。
远山和叶不自觉地搓了搓双手,看起来心情相当焦急。
认真听了一会儿手机那端传来的忙音,毛利兰缓缓将手机重新放回了自己眼前,耷拉着眉毛摇头道:“没有……还是没人接,之前还是忙音,现在好像已经关机了。”
听她这么说,远山和叶低下头,下意识啃了啃自己的指甲。
“或许月见里警官只是忘带手机了……”这样的理由就连自己也无法说服,毛利兰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便默默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
看到江户川柯南一直低着头,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毛利兰抿抿嘴,开口问道:“柯南?你在干什么啊?”
说着,她边往前走,边弯下腰,仔细打量了一眼江户川柯南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大阪一女子国中生神秘失踪,疑似离家出走后主动断联,青少年家庭教育究竟为何这般不堪’,四年前的新闻?……”
读出上面的大标题,毛利兰困惑地歪歪头,随即站直了身体,道:“这新闻怎么了吗?”
“单独看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走在江户川柯南身旁的服部平次应声答道,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满脸不解的远山和叶以及毛利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点按了几下之后,直接反手递给了两个女生,“但是如果结合这条新闻之前一段时间内的报道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相当连贯了。”
“‘女子高中生性.侵.害.敲.诈.勒.索案!不惜毁坏个人声誉也要通过打官司来得到钱财?唯金钱至上主义者们是时候醒醒了!’”
读出上面的第一条报道题目后,毛利兰的眉头瞬间紧蹙起来。
“‘女性上班族的苦恼与忧思:回家路上被人抢劫强.奸,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如梦似幻,一切是否仅是臆想?’”
接着毛利兰的话继续念下来,这一次,远山和叶的眉头也打成了死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感觉就好像在挑新闻里最不重要的东西说一样,好烂哦!”
“就是说啊……”毛利兰点了点头,“看这上面说的意思,好像是那名女子高中生在被同龄人给强.奸了的前提下,将对方告上了法庭不是吗?为什么到头来却说是那名女高中生在借机敲诈勒索呢?”
“重点还在后面的内容里呢——”此时此刻,服部平次的表情相当严肃,他头也没回地提醒道,“你们看看那条女子高中生的新闻,那起所谓的带有‘敲诈勒索’性质的官司里面,‘被害者’是谁?”
听他这么说,远山和叶与毛利兰的第一反应便是从新闻报道中寻找“被害者”的名字。
露出了无奈的半月眼,服部平次擡起手,滑动了两下手机屏幕,将一张印在报纸上的黑白照片放在了正中央。
“真是笨蛋!新闻报道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写‘被害者’的名字啦!”
用两指放大了上面的那张照片,服部平次擡起手,点了点照片中的那个眼睛部位被打了马赛克的“被害人”。
“不觉得这下半张脸很眼熟吗?”
……哈?
对着那只被举在两人中间位置上的手机,毛利兰与远山和叶几乎是同步率百分百地伸长了脖子,将脸凑到了手机跟前。
只见黑白印刷照片上的那个所谓的“被害人”长了一个极具特色的鹰钩鼻,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挑,不仅如此,唇角处还长了一颗小小的痣。
尽管没有办法看到眼睛的部分,但仅仅只是下半张脸,就足以将他那种胜券在握的心理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好像……是有些眼熟?”
毛利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即扬起头,小声嘀咕道:“应该是在哪里见过才对……在哪呢?”
“诶?小兰你也这么觉得吗?!”远山和叶那双圆圆的眼睛瞬间瞪大,“我也觉得这个人的下半张脸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
“到底是在哪里呢?”
看着脸上同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头却一个歪向左边,一个歪向右边的二人,服部平次在露出半月眼的同时抽了抽嘴角。
“我说你们两个啊……”
“笃笃笃——”
剩下的话已经来不及说完了,服部平次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了正在敲门的安藤有也,以及静立在他身旁的安室透,还有无论怎么看都还没能搞清楚当下情况的毛利小五郎。
不知是不是由于力度太轻,以至于里面的人没能听清敲门的声音,三声敲门过后,众人没能立即得到回应。
见安藤有也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愣愣地站在那里,服部平次刚想出声提醒,就看到对方猛地擡起手来,狠狠地敲了三下门。
“当当当!!”
那力度看起来就像是要把眼前这扇门给直接拆掉似的,服部平次眉头一跳,随即低下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斜前方的江户川柯南。
恰好江户川柯南也朝他看了过来,二人的眼神猛然交接在一起,顷刻间便有什么达成了统一。
“谁啊!!”
门后传来的一声怒吼将毫无防备的众人给吓得一哆嗦。
“是我啊。”
脸上不再有刚才敲门时所暴露出的那种凶狠,即便被对方的吼声给吓到,安藤有也说起话来的语气也依旧相当平和。
“……”
屋内的人好像忽然陷入了沉默,半晌也没再回应。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扇房门今天注定是敲不开了的时候,眼前的门忽然被拉开!站在门后的正是方才吃晚餐时还与大家坐在一起的水野胜之。
“干什么?!”
此时此刻,水野胜之双眼通红,整个人看起来目眦欲裂,精神紧绷,就好像眼前这一群人把他给欺负了似的。
与今天下午在走廊上遇见的时候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呢。
缓缓眯起双眼,安室透目光微闪,暗自思索。
究竟是下午装得太像,还是此时此刻的心情太过暴躁?
房门被水野胜之从里面猛的一下给推开的时候,站在人群最外侧的远山和叶还在歪着脑袋,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放大缩小服部平次手机屏幕上的那张黑白照片。
她嘴里嘀嘀咕咕的,拼了命地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着某个与照片上那个人的长相有所相似的人。
才不可以让平次说她是笨蛋!
就在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的时候,远山和叶却忽然感觉到身边的毛利兰擡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怎么了?”
满心都惦记着服部平次说自己是“笨蛋”的事情,远山和叶连头都没擡,只出声应了一句,眼神依旧死死地黏在那张黑白照片上,与此同时还不忘竖起耳朵等待着毛利兰接下来要说的话
然而,她静静地等了好半天,毛利兰没也有说话。
很快,毛利兰又拍了拍远山和叶的肩膀,只不过这一次的动作远比上一次要更加急促一些。
“怎么了啊小兰?”
远山和叶终于擡起了头,她回过头,看向毛利兰,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脸色苍白、瞳孔紧缩地正对着站在前方的某个人。
顺着毛利兰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水野胜之的脸映入眼帘一刹那,远山和叶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直接蹦出去了。
鹰钩鼻,上翘唇角,与照片上那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水野胜之的嘴角少了一颗痣。
“是、是……”
远山和叶的脸上露出了和毛利兰一模一样的表情。
她压低声音,凑到了毛利兰的耳边,胆战心惊地说道——
“是他吗?!四年前新闻里的那个强.奸犯!?”
作者有话说:
明天能不能把这个案子写完?{很痛苦很严厉的质问自己}
…洗漱完出来就发现被锁了,锁的原因是瑞宝碰到了硬硬的铁桶…
气笑了,靠(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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