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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1 / 2)

第162章

◎◎

非常微妙,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见里瑞脑海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并非被冒犯的愤怒,而是——

这人是真活得不耐烦啊……

按照月见里瑞对在场几人的了解来看,最先发作的应该是走在后面的服部平次,毕竟,热血侦探这个称呼也不是白叫的。

可惜,在服部平次出声之前,几乎就在那个男人话音落地的一刹那,一道女声率先训斥了他。

“胜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声音从前方的走廊处传来,月见里瑞原本想要再次探出头去看一看,却又觉得太麻烦,反正只要待在这里,她迟早都会看到对方的正脸,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过……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先生吧。”短暂的训斥过后,女声并没有立刻停止,“您好,我是这次向您提出委托的水野智,犬子胜之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听她这么说,站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的月见里瑞并没有吭声,只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我说,就算是要道歉,也应该对真正被冒犯到的人道歉才对吧?”想要说话却被人打断,服部平次的心情此刻算不上十分美丽,他眉头紧皱,看起来格外严肃。

回头看了一眼服部平次,月见里瑞刚要扭头去看那名自称水野智的女子的表情,就突然听到后者说了一句——

“委托的细节将会由我解释给毛利侦探听,还请各位随我来。”

说完,她转身看向站在身后唯唯诺诺的中年女性说道:“山田大嫂,可以请你去帮我们准备茶水吗?”

可以说是直接无视了服部平次。

……这儿子和妈倒是一脉相承。

在心里暗自腹诽一句还不够,月见里瑞忍不住瘪起嘴巴,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

“其实,这次专程请毛利侦探来,并不是为了什么万分要紧的大事。”

片刻之后,众人坐在会客厅内,水野智轻轻抿了一口山田大嫂端上来的茶水,开始了关于此次委托内容的讲述。

与月见里瑞想象中的刻薄模样有所不同,单从外表来看,水野智似乎并非那种说话尖酸目中无人的类型,——尖下巴配上纤长而多情的狐貍眼,一口红唇并非她身上最为鲜艳的色彩,还有身上穿着的那套绛紫色的和服能够与之抗衡。

举手投足间,水野智身上自带的女性魅力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想必毛利先生也觉得很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委托,竟然需要您在新年这么重要的日子外出。”

她说话的方式较为温吞,总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这就显得接她话的毛利小五郎说起话来多少有些急躁。

“哎呀!没事没事,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特殊情况嘛!在所难免,在所难免!”显然,毛利小五郎非常喜欢水野智这一类型的美女,此时此刻,他心中对这件委托的种种抱怨早已所剩无几。

闻言,水野智勾唇一笑,她微微颔首,垂下双眸,盯着杯中的茶汤略微怔愣了几瞬,随后便转手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虽说并非万分紧要,但若不是实在束手无策,我也绝不会请毛利先生特地来到寒舍,这一点,还望毛利先生能够理解。”

说着,水野智将手向后一伸,朝站在她斜后方的山田大嫂示意了一下,道:“在正式展开调查之前,希望毛利先生能够看一看这些字条。”

字条?

月见里瑞眉头一跳,随即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户川柯南以及服部平次。

只见那两人也是神情一滞,随后一个对视,紧接着便拧过头去,全神贯注地盯紧了由山田大嫂递给水野智的那一沓纸。

“字条?”

毛利小五郎的反应也同大家别无二致,他所坐的位置离水野智所在的主位很近,只需要略略倾身向前,就可以接过那些纸条。

事实上,毛利小五郎也确实那么做了,他从面带几分忧愁的水野智手中接过字条,开始挨个读了起来。

“我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前来惩治罪孽深重之人,即便你尚有几分悔意,我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孽滔天的角色。”

“魔鬼啊,一个善良而高尚的灵魂又怎能制约你残酷的暴行。就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

“灵魂的重量永远无法被度量,能够轻易被死亡带走的也并非全部都是有罪之人。”

……

断断续续地念了十几条类似的内容以后,毛利小五郎的眉头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皱越紧,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字条内容太过诡异令人不适,还是因为无法理解藏在字条背后的那个人扭曲的心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没等把那些字条全部都读完,毛利小五郎便再也无法忍受,他嫌弃地将那一沓字条全部拍在了一旁的小桌上,摇摇头道,“看得人毛骨悚然!”

是吗?

月见里瑞眨眨眼。

虽然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她倒是还蛮喜欢这种风格的。

这么想着,月见里瑞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见毛利小五郎放下字条,坐在小桌另一边沙发上的安室透便顺势擡起手,将那一沓字条全部拿了过来。

出于对其他字条内容的好奇,与他坐在同一条双人沙发上的月见里瑞连忙凑上前去,仔细浏览起了字条上的内容。

字条的内容并不是普通的手写字,而是用报纸上剪下来的字块拼接成的。

同一张字条上面,最大的字月见里瑞即使不靠过去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最小的字则小到她不得不整个人贴在安室透的身侧才能够勉强看得清楚。

也正因如此,尽管月见里瑞已经很小心了,但两人的手臂还是或多或少地触碰在了一起。

安室透侧过脸来,看了一眼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字条看的月见里瑞,紧接着便不露痕迹地往她那边靠了靠,随着二人手臂的紧贴,安室透握着字条的右手也往左边放了一些。

“就请将我丑恶的灵魂交付给地狱的使者来实施惩戒吧……”小声阅读着字条上的内容,月见里瑞眉头紧蹙,竟难免开始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揣度起这些文字背后的深意来,“在我杀遍这世上每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之后。”

读完这一句,月见里瑞歪着头,皱起脸来,停顿半晌后扭过头对近在咫尺的安室透小声说道:“嗯……感觉像是剧本里正义的复仇者会说的台词。”

安室透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对面的江户川柯南就突然像是个小弹簧一样,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大步快跑到安室透与月见里瑞所在的这张沙发旁边。

“我也想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嘛!”江户川柯南焦急地蹦跳了两下,伸手想要去抓安室透手中的纸条。

“柯南!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

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水野智表情不太好看,毛利兰非常不好意思的来回扫视了一圈,眼看着就要擡起脚来往这边走,却没想到被服部平次给抢先了一步。

“哎呀!没关系没关系!”服部平次上前几步,一把将江户川柯南捞了起来,站在了沙发后面,“字条的内容听起来很有趣不是吗?就一起看一看嘛!”

听到服部平次这么说,月见里瑞连忙往左边让了让,将自己与安室透中间的那一部分位置空了出来,临了甚至还不忘了回过头去问站在后面的服部平次与被他抱在怀里的江户川柯南:“这样可以看见吗?”

“可以可以!”服部平次笑嘻嘻地点点头,整个人趴在了沙发靠背上的同时把江户川柯南也“挂”在了上面。

然而,就在服部平次的目光落在安室透手中的字条上的瞬间,一道冷冰冰的视线让前一秒还全心全意研究字条的江户川柯南与服部平次顿时打了个激灵,背后生寒。

江户川柯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服部平次便瞪大眼睛看向手持字条的安室透:“怎、怎么了吗?”

“没什么。”安室透笑得温柔又可爱,“一起看字条吧?”

服部平次再度打了个寒战。

……

“正如毛利侦探您所看到的那样,这些字条,从两年前开始,每一年新年的前七天,以及头一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大晦日,整整八天的时间,每天都会有新的字条出现在这个家里。”

……噫!

原本将注意力放在字条上的月见里瑞霎时间嘴角一抽,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并且下意识说了一句:“好渗人。”

她的确很欣赏字条的内容没错,但像这样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东西,实在是很难叫人不去想象家中某处正藏着一个,甚至是多个陌生人——或者说,怀有恶意的陌生人。

“的确是有些渗人没错。”瞥了一眼月见里瑞,水野智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原本始终保持上挑的嘴角也逐渐拉平,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没有开口说话的毛利小五郎,强调道:“每一年的新年都会出现八张这样的字条,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因此而精神紧绷,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过一个疲惫的新年了。”

精神紧绷吗……

月见里瑞在露出半月眼的同时,偷偷瞥了一眼独自一人霸占了一整张双人沙发的水野胜之。

只见那人正翘着个二郎腿,手臂张开,以一种十分舒展的姿态搭在沙发两侧,坐姿歪七扭八的不说,还时不时张大嘴巴,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打个大大的哈欠,看起来非常的……

吊儿郎当。

别说精神紧绷了,这人明显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吧!刚刚在走廊上的时候不是还想着叫女生陪他一起玩吗?看他应该过得还蛮开心蛮肆无忌惮的!

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以后,月见里瑞突然意识到自己自从见到这对母子以后,就连翻白眼的频率都提升了。

不过显然,同样对水野智所说的话满腹吐槽却无处可说的不只是月见里瑞一个人——她清楚地听到站在后面的服部平次轻轻哼了一声。

“冒昧请问一下,水野夫人,这些字条都是出现在这个家中的什么地方的呢?是随机出现吗?还是固定出现在同一个位置上呢?”

在将手中的字条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以后,安室透擡起头,面容严肃地看向了水野智,缓声问道。

“同一个地方。”就连一秒钟的考虑时间都没有,水野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每一张都贴在同一个房间的同一扇门上,两年来从没有变过。”

“就连位置也从未改变过吗?”安室透双眼微眯,追问道,“即便是被贴在同一扇门上,位置的高低呢?有没有变过?”

对于水野智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这种细节性的问题显然略有些超纲,她那两条纤长而柔和的眉毛不由自主地微颦起来,颔首思考了片刻以后,水野智再度擡头,否认时的神态略有迟疑:“这个……我从没有注意过。”

听她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位侦探脸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为难的表情——虽然字条位置的高低顶多算是一个辅助性线索,但这样一来,锁定嫌疑人的难度就会更大些。

“不过……”或许是因为注意到了大家的表情变化,水野智连忙补充了一句,“或许有个人注意到过,你们可以找他问问看。”

-

“哈?为什么要看我拍的照片啊?我才不要!”

“哐”的一声,眼前的房门被屋内那人狠狠地摔上,站在靠后位置的月见里瑞倒是没什么感觉,但离门最近的水野智太太以及毛利小五郎显然是被那扇几乎直接摔在自己脸上的门给惊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半步。

哇哦……看来兄弟俩的脾气都不怎么好呢。

月见里瑞耸耸肩膀,扭头去看原本跟在最后面的水野胜之,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偷偷遁走了。

也好,说不定兄弟俩待在一起还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到头来合体发疯,根本控制不住就惨咯。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露出半月眼的月见里瑞再次转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水野智太太。

眼看着自己的请求被对方毫不犹豫地驳回,水野智太太面露尴尬之色,她擡起手来,姿态优雅而缓慢地再度拍了拍门。

“信之,你就帮帮忙,把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这样的话,毛利侦探也好尽快作出推理,不是吗?”

尽管月见里瑞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办法直接看到水野智太太的表情,但从她说话的声音来看,月见里瑞惊讶的发现这位水野智太太似乎……

只是对外人很凶很没有耐心?对自己的家人而言,态度还是很好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不论对方的态度有多么差,门后面站着的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看着水野智太太在万分为难的情况下依旧持续拍门的样子,月见里瑞瘪起嘴,摇摇头,移开了视线。

或许是因为负责敲门的人实在是太过于锲而不舍的缘故,短暂的沉默过后,方才大力摔上门的水野信之终于爆发——

“你烦不烦啊!!你再敢敲一下门试试看!!再一下我就立刻去死!!”

如果说前两句话还只是叫喊,那么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怒吼,尤其是“去死”两个字,简直可以说是嘶吼,就连月见里瑞也被吓得肩膀一缩。

话音落下,原本不停拍门的那只手出现了片刻的凝滞,水野智太太肩膀微耸,随后微微低头,停顿片刻以后,转身看向了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毛利小五郎。

“抱歉,毛利侦探,您也看到了,信之他现在情绪不太好,可能得等到晚餐时间……到时候我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与方才众人坐在会客厅内谈话时的态度有所不同,此刻的水野智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硬且目中无人,从月见里瑞的角度看去,她垂着眼睛的模样甚至有些柔弱的可怜。

“不、不……也没关系啦其实!”毛利小五郎显然被水野信之那副动不动就要去死的架势给吓到了,他抽动着嘴角摆了摆手,连连后退,“没事!没问题!就算不知道前后的位置变动也没关系!以我毛利小五郎的调查推理能力来讲,这件案子根本就是轻轻松松!”

“那真是太好了,一切就拜托毛利先生了。”

水野智太太那张美丽的脸上再次浮现了同之前一样的完美笑容,月见里瑞甚至有些怀疑她脸上的笑容弧度是提前练习过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带各位去看看那个房间怎么样?”

“也好也好!”毛利小五郎拽了拽自己的衣领,点头附和道,“正好!就让我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来看看,那间房内究竟有什么古怪!”

……

什么古怪都没有。

在那个偌大的空房间内来回走了几圈,月见里瑞除了感觉到这个房间与其他房间比起来要更加阴冷一些以外,其他什么古怪之处都没有发现。

毕竟,这间房实在称得上是一览无余。

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窗户,没有换气扇,没有家具,只有头顶那一盏老旧的吊灯在无声地工作着。

那灯光实在是太过昏暗,月见里瑞前后被晃了好几次眼睛,直到她实在是觉得眼睛难受的不得了,才终于忍不住擡头,看向了那盏吊灯。

“吊灯的款式已经很老旧了呢。”见四周无人说话,月见里瑞主动开口道,“看样子应该是五六年前流行的款式了吧?”

经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那盏吊灯上面。

“哎呀,看得出来吗?”站在房间门口的水野智对此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错开目光,垂下双眸,优雅而缓慢地擡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因为房间没有人住,所以很久没换灯泡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没有说,果然还是会被看出来啊。”

听起来好像是回答了问题,其实根本就是换了个话题。

月见里瑞实在是想不通这种话题到底有什么好回避的,她双眉紧蹙,有些疑惑,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口头应答了几声。

“阿姨你说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人住了,那意思就是说,之前是有人住的对吗?”将目光从昏暗的吊灯上移开,江户川柯南昂起头,以一种非常可爱的小孩子的语气询问道,“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是谁啊?”

“啊……”听到这个问题,水野智太太笑容一僵,随即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并且对等待答案的江户川柯南说道,“小朋友,这里可不是你玩侦探游戏的地方哦,我叫山田大婶在厨房里准备了好吃的糯米糕,你要不要尝尝看啊?”

说完,还没等江户川柯南回应,水野智便自顾自地回过头去,用十分僵硬的语气对站在门外的山田大婶说道:“山田大婶,可以麻烦你去厨房帮这个孩子拿一份糯米糕来吗?”

出人意料的是,这句话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山、田、大、婶?”

这一次,水野智太太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似乎是看到对方终于回过头来看向自己了,水野智太太咽了一口唾沫,硬生生将脸上如鲠在喉的表情给咽了回去,当着众人的面,她将方才所说的话又朝对方说了一遍,临了还用眼神若有若无地示意了一下站在自己脚边的江户川柯南。

“……哦!哦!”

虽然看不到恰好站在视觉死角内的山田大婶,但月见里瑞大概可以想象出对方枯瘦的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听到山田大婶小声惊呼着“糯米糕糯米糕”和“我这就去拿来”快步离开,终于忍不住重新上上下下快速打量了一圈站在门口的水野智。

微妙的感觉,虽然在这种有钱有势的家庭当仆人,多少会被主家有所压制,但月见里瑞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不确定是否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一些,月见里瑞深吸一口气,随后摇了摇脑袋,低下头,重新细细检查起自己脚下的榻榻米来。

“这间房已经空置很久了,直到前两年才出现了那些字条,我想,应该和之前住在这个房间内的人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才对吧?”

用一块糯米糕一箭双雕,不仅打发了家里的仆人,还“成功”地堵住了小孩子的嘴,水野智显然对自己的这一套操作感到十分满意。

只见她满面笑容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毛利小五郎,一面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一面以一种“征求意见”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毛利小五郎。

“当然!我也是这么觉得!”

不愧是毛利小五郎,三下五除二就被对方给搞定了,只见他伸手捞起站在一旁的江户川柯南,扭头将其一把甩进毛利兰的怀中,大小声道:“小兰!你给我看好这个臭小子!别再让他妨碍我办案了!”

听到毛利兰似乎顺势低下头对江户川柯南说了些什么,月见里瑞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与毛利小五郎交谈的水野智看了一会儿,随后便忽然在房间的角落里蹲下身,随后伸手掀起了眼前的那块灯心草榻榻米的一角。

下一秒,月见里瑞便看到了一块诡异又恶心的污渍。

之所以说恶心,其实是因为虽然月见里瑞并没有看到那块污渍的全部形状,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一小部分边缘朝着月见里瑞所在的方向。

虽然在专业知识这方面,月见里瑞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但一些比较基础的知识她还是非常了解的。

比如……根据液体留下的痕迹来判断该液体是以怎样的状态留在平面上的。

眼前的轮廓并不像是液体自然流动留下来的,但与此同时,也没有溅射所特有的痕迹。

而且……

月见里瑞转头瞄了一眼水野智,在确认对方正专心致志地同毛利小五郎对话以后,她猛地俯下身,朝着那张灯心草榻榻米朝下的那一面猛嗅了一口。

下一秒,月见里瑞便差点直接呕出来。

腐烂的味道让月见里瑞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了许多种猜想。

她擡手将榻榻米压压实,随后赶紧起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去,临了还不往擡起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月见里瑞擡头望去,发现是站在房间另一端的安室透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来,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与担忧。

月见里瑞大概能够猜到对方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虽然没有镜子,但她估计自己现在脸都是绿的。

朝安室透摇了摇头,月见里瑞绿着脸瞥了一眼因为被毛利小五郎给挡住而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水野智,随后做了个口型——

【一会儿再说。】

“我看……毛利侦探你们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要调查的了,对吗?”突然间,水野智的视线从毛利小五郎的身上移开来,她探出头,意味深长地环视了一圈屋内众人,随即笑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先到我为你们准备的房间里稍作休息,各位的行李我已经安排佣人送到房间里去了。”

“至于案件的事嘛……等到晚餐时间,我丈夫还有家中长子回来以后,我们再细谈也不迟。”

长子?水野家还有个长子?

月见里瑞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看着正与水野智太太说客套话的毛利小五郎,月见里瑞苦哈哈地朝安室透所在的方向挪动了几步,随后深吸一口气,擡手想要去拉安室透的袖子,却又有些犹豫地缩了回去。

然而下一秒,安室透便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想吐的感觉还是没有下去。

试图忘记那种恶心的味道所带来的呕吐感,月见里瑞小心翼翼地嗅了一口安室透身上的洗衣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