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过程中,闲下来的衿悠终于可以喘口气。
她真的,真的很讨厌需要说话的开会环节!
这与亲疏无关,只是她不喜欢这种需要说很多话的场合。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朋友聚会,大家吵吵闹闹,互相讨论着生活中遇到的小事。
而不是在一晚上的忙碌之后还要抽空来参加这样的会议,讨论怎样让鬼杀队的实力变得更强,不至于在战斗中被鬼杀死。
衿悠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停留一瞬,而后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些肩负起杀鬼职责的柱,其中一些人在她的世界里,也不过是该上学的年纪呢。
哪怕是年纪最大的岩柱,也才二十多岁。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衿悠下意识擡起头:“主公有说些什么吗?”
然而下一秒,衿悠从地上蹦了起来:“主公大人,您怎么过来了!您当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休息吗?”
当看到主公本人出现的时候,衿悠吓得弹起身子,又因为重心不稳差点倒下去。
不只是衿悠有这样的反应,在场的其他几位柱也齐刷刷站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集体出动,把面前的人擡回去休息。
不怪几人那么惊讶,主公的情况现在已经很不好了。
那狰狞的疤痕几乎已经覆盖了全脸,厚重的绷带覆盖了大半张脸。那温暖的笑容与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也被彻底掩埋在这毫不讲理的诅咒之下。
虽然鬼杀队向来是利用鎹鸦传信,所以其他队员目前还不清楚主公的具体情况。但身为离主公最近的柱,他们可以说是亲眼看着主公一步步变得虚弱的。
“不用在意,衿悠,”主公微微擡手示意几人坐下。即使他现在看不到,那平和的嗓音也一如既往地带着抚平人心的力量,缓解了几人的焦躁,“我支撑不了太久,还是让我们快些进入正题吧。”
以衿悠为首的几人瞬间坐回原地抿紧唇,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打断主公接下来的发言。
在两个女儿的指引下,已经看不见的产屋敷也坐在几人面前:“我想,根据鬼杀队内的记载,衿悠领悟的,应该是通透世界。”
那是什么?衿悠扭过头,在自己同伴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简单来说,这是呼吸法练习到极致的一种表现。”主公适时开口,解答了几人的疑问。
“曾经开启通透世界的那个人留下的记载中是这样说的。将呼吸的方式与动作练习至精确,用最小的力量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这时候,眼中的视野就会逐渐变得透明,它能帮你看清对手的身体结构,以及大幅度提高自身闪避的能力。”
“大概是祸福相依吧,衿悠,”也许是弄不清衿悠的具体方位,主公并没有转头,“鬼的血液确实带给月见里一脉许多苦难,但,从小锻炼特殊呼吸法压制血液的过程中,也会让你们对于身体内部的掌握更加精准。”
“在不知不觉中,你们已经为开启通透世界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只是根据记载,除了最初留下通透世界这一概念的人,以及月见里家那位最初的先祖,并没有人能再次开启通透世界。”
衿悠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理由。
说到底,呼吸法的练习,本身就看重天赋与练习两方面。但月见里家的人往往寿命只有三十多岁。
正常来说,在明知体内有鬼的血液的情况下,他们只会拼命练习呼吸法以压制体内血液。哪怕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开压制,也会因为很快变成鬼而被杀死。
而衿悠是个绝无仅有的例外。
她确实用过好几次鬼的血液,本人也已经徘徊在变成鬼的边缘。可修正的出现,让衿悠的命运有了那么一丝转折。
每次鬼的血液即将彻底侵蚀她身体的时候,衿悠就会动用修正的能力,将鬼的血液连同自身原有的血液一并消除。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动用鬼的血液后,她会那么虚弱的原因。
侵蚀加上体内血液不足,能精神起来才怪呢。
“衿悠,”主公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我有预感,鬼舞辻无惨,一定会在你们这一代被消灭。”
“那真是太好了!”发出感叹的并不是衿悠,而是杏寿郎。
衿悠也笑盈盈地附和:“是啊,真是太好了。”
那样,大家就能拥有其他模样的人生了吧。
不必整夜与鬼厮杀,也不必在生死边缘徘徊,而是享受着平凡又温馨的,属于普通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