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忽然被人捏住,带着粗粝茧子的手救下了那只已经在死亡边缘的茶杯:“别伤到自己。”
是无一郎。
“……嗯。”
衿悠低低地应了一声,就着无一郎的手放下茶杯。
“抱歉,”衿悠努力朝着产屋敷笑了笑,“我走神了。”
女孩的面色有些苍白,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含着细碎的光。产屋敷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在心中化为一声长叹。
“这几天的巡逻,”产屋敷主动转移了话题,目光移向了她身旁一直没什么明显动作的人,“就和无一郎一起吧。”
“……您绝对偷听我们说话了。”回过神的衿悠下了最终结论。
产屋敷轻咳了几声:“衿悠,浅野盈现在应该刚做完任务,你们先去和她汇合吧。”
对产屋敷的安排,她并没有什么异议。衿悠点了点头,拉起无一郎向着门外走去。
产屋敷的声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衿悠,你杀死了一名十二鬼月,现在的你,已经可以成为柱了。”
“不了吧,”衿悠没有回头,“先欠着,等我觉得我什么时候有这个资格了,再来找你兑现。”
能杀死下弦之三,这其中有多大的水分,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之前遇到的上弦之五曾说过,鬼舞辻无惨下了命令,要活捉她,不许伤害她的性命。
这固然给她带来了诸多麻烦,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能杀死下弦三,也有这份命令的功劳在。
她想要的,是配得上柱这个称号的实力与心性。而现在的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身边的无一郎忽然拽住了她的羽织下摆,衿悠好奇地扭头,却发现无一郎面色沉下来,正瞪视着某个方位。
顺着无一郎的视线看过去,衿悠才发现站在墙边的富冈义勇。
不是,这人怎么老是一声不吭呢?她和无一郎都快要走过去了。
“月见里衿悠,”无视了不友好的目光,富冈义勇开口,“希望你见到鬼的时候,多思考一下。”
啊?
啊???
她这是,被嘲讽了吗?
还在等衿悠发怒,富冈义勇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无语的衿悠气冲冲地拽住想要打架的无一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搞什么啊这个人!
生气归生气,经过刚刚主公的话,衿悠也大概知道富冈义勇有着别的意思。
但具体是什么意思,他就不能明说吗!猜来猜去的好烦啊!
“无一郎,答应我,”衿悠头疼地拍了拍无一郎的肩膀,“有什么事一定要明说,别当谜语人。”
虽然不理解谜语人是什么,但无一郎还是乖巧地点了头:“好。”
衿悠的心情总算好了点:“你还记得浅野盈吗?我应该和你提过她的。”
那几年发生的事,她总是会絮絮叨叨地写进信里寄给无一郎,浅野盈的事应该也不例外。
“我知道,”无一郎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我就先不去了,晚上再会合吧。”
果然恢复记忆就不怎么黏人了啊。衿悠有些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好,那我先去找她。”
衿悠的身影跟着鎹鸦消失在远处,无一郎收回目光,向着蝶屋的方向走去。
“话说我们这是走到哪来了,”衿悠迷茫地站在乡间小路上,身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好像没来过啊。”
“在你的记忆里,除了总部你还去过哪,”高德毫不留情,“记不住还害怕问路,你当然哪里都记不住。”
“信不信我把你炖汤了!”
“那我下次直接飞走!你自己找路去吧!”
一人一鸟照常斗嘴,然而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破了这段对话。
顾不得再怼回去,衿悠加快速度向前奔去,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幕,让她呆在了原地。
浅野盈此刻正怒气冲冲地说着些什么,而在她的对面,一个黄色头发的男孩正坐在地上哭的很伤心。
在黄色头发男孩的身边,还有一个身穿绿色格子羽织的男孩正试图劝阻着。
几个人都穿着队服,应该都是鬼杀队的成员。
衿悠却没空关心他们吵架的内容,那个身穿绿色格子羽织的男孩身后正背着一个大箱子。
即使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其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足以让衿悠警惕。
“盈,看住剩下那个!”
衿悠怒喝一声,腰间的刀已经出鞘。刀鞘被她甩出去,正中那个少年的腿部。
少年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未等他辩解什么,冰冷的刀尖已经抵在了他的额上。
“你箱子里装的,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