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刚坐上车，便发现颜浩歌也挤上了公交。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皱了皱眉。
“这是去血猎团的路。”颜浩歌满脸兴奋地道，“他们血猎团跟咱们野草营一向不对付，营长怕您又冲动吃亏，让我跟着您。”
莫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上次在东部边缘区殴打那群小混混的事儿，监控证据虽然有了。
但这种你我心知肚明的造假证据，只有在上面有人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立。
她知道，是秦笑最后给她收拾的烂摊子。
这次没有训她，可能是因为看在她学乖了，懂得暗中下阴手的份儿上。
至于秦笑，曾经郑重告诫过她，不要和血猎团的人走得太近。
毕竟双方立场不同。
起初莫晓不明白同样是为了守护基地，守护人民，何为立场不同。
但自从秦笑给她看了双方军备变化后，莫晓稍微明白了一些。
在资源恒定，甚至是逐渐减少的情况下。
总有部分人的利益会逐渐被牺牲。
而秦笑代表着全体半感染者的利益，所以野草营决不能弱下去。
说到底，哪怕天眼基地看似和谐共存，但他们一直都是令人畏惧的少数群体。
一旦过强，会令人畏惧排斥。
一旦太弱，又会受人欺压。
现在这样，则刚刚好，秦笑玩儿平衡倒是很有一套。
半感染者能有如今的社会地位和安稳生活，他功不可没。
莫晓没有阻止颜浩歌，任他坐在了自己身侧。
她其实从上次安置父亲时，就隐约猜到了颜浩歌是谁的人，只不过一直没有点破。
“晓晓姐，听说血猎团之前有经过一次适配性筛选。”
“那是……什么？”莫晓一怔，扭头问道。
“他们普通人不是总眼馋咱们半感染者的能力么？”颜浩歌嗤笑了声，“后来天眼实验室从某个人身上，成功提取了一种X蛋白抗体。”
“将之注射到普通人身上，能大大增强其身体素质。”
“起初征求志愿者参与，死了不少人。后来有人成功了才发现，还需要适配性够才行。”
“只要通过了适配性筛选，他们应该就能注射那种蛋白抗体，成为这次清洁工的预定精锐了。”
说到这里，颜浩歌自嘲一笑：“真到了那天，他们能取代我们了，咱们野草营估计要更不受待见了。”
莫晓听明白了，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蛋白抗体是消耗品，从根本上来说，需要半感染者才能产出，除非他们拥有人工合成的技术。”
颜浩歌嘿嘿一笑，恭维道：“咱营长也是这么说的，还是晓晓姐目光长远。”
莫晓翻了个白眼，正好到站下车。
血猎团营地看门儿的还是上次那人。
只不过这回，栏杆网外围围观群众更多，男女老少皆有。
“啧，到底是血猎团啊，就是比咱们野草营受人欢迎。”颜浩歌望着那些漂亮妹子，撇撇嘴开口道。
莫晓每每看见这番情景时，总有一种诡异的割裂感。
地上是步步杀机的末世。
地下是普通的有秩序的人类社会，甚至连上学上班、街坊邻里柴米油盐、恋爱嫁娶都很正常。
“您好。”莫晓走到门卫处，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找一下姜晞。”
“喏，在那儿呢。”门卫见到她野草营的军章，先做了个身份登记。
随后打开门，对着里面某处努了努嘴。
莫晓随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发现那边是一个台阶式的休息处，有大批人围聚一团。
偶尔有嘈杂斥责声响起，像是在发生什么争执。
走近才听清，有人冷喝道：“姜晞，你不要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