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那日黄沙大漠下最后一堂课的点名。
田小旭停驻良久。
直到路过行人都开始诧异，他忽然转身，往曲文泽的住处行去。
“我田小旭长这么大，还没有欠东西不还的时候。”他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姿态高傲得像只尾翼高高扬起的孔雀。
同在内区，他们都是住的单间。
但曲文泽和他不在一栋楼。
好歹是同班同学，通风报个信他还是能做的。
至于能不能逃掉，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
因地势原因，后山的工厂处在临近内区的外区。
莫晓从里面悄悄出来后，对这片的地域还不太熟悉。
她因为之前混在了丧尸尸体里，所以现在的形象格外狼狈。
尸水和血水裹了半身。
如今的牛头岭，除了外出做任务归来的打野队员以外。
生活在避难所内的普通居民基本不会有这么狼狈的形貌。
如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其实是很招人眼球的。
莫晓不得不一路躲躲藏藏，避了又避，耽误了不少功夫。
直到她在某条巷子里斟酌路线时。
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曲神？
这种时间点，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晓看见曲文泽的同时。
对方也看见了她。
陡然瞥见前方那高度疑似丧尸的人。
曲文泽身体微微一僵，他视力不太好，甚至还推了推眼镜。
“曲神！”莫晓朝他挥了挥手。
曲文泽眼睛睁大，随即环顾四周，然后脚步匆匆上前。
将自己外套脱给她：“穿上。”
想了想，又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个防护面罩递给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姜晞被抓进内区了。”
莫晓微微一顿，利落地穿戴好，点点头：“你们先逃出去，我再去救他。”
曲文泽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对方一定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报。
正好他也还没细述自己这边的发现和想法。
故一把抓起她手腕：“边走边说。”
莫晓简单讲了几句自己和姜晞这两个月在郭卫民那儿的事。
随后讲起高月工作的地方以及旁边的肉制品处理厂。
“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从收缩外区到女性保护计划开始，就越来越不对味儿了。
在曲文泽看来，末日的灰，落在每个人头上，都是一把铡刀。
如果别人的人权被放弃时你漠视，那迟早有一天，这把铡刀就会降临在你自己的脑袋上。
他厌恶无规则的凌驾和僭越，崇尚有分寸有限度的自由、规矩和标准。
“我原准备在里面混一段时间搞到通行证再说的。”曲文泽冷声道，“现在看来——”
莫晓见他背包都准备好了，知道他和自己是一个意思。
“班长他们现在住集体仓库，宵禁后少人十分明显，很容易被发现。”
曲文泽道：“虽然高月说早上最安全，但从田小旭描述姜晞被抓的情况看，我们必须得尽快行动。”
“所以现在得把他们都叫来，赶在宵禁前出去。”
两人边说边交谈，一路匆匆急行。
到集体居住区。
莫晓在外面找了个地方等候。
本以为白天大家都在工作，要找齐他们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没想到曲文泽没进去两分钟，便领着所有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