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半晌没传来回应,她皱紧眉头,额头却倏尔一凉。
“陛下,臣也不能来吗?”
头顶传来沙哑的低沉声。
她诧异擡头。
是李安之。
她挪开眼神,“你怎么来这了。”
李安之嘴角噙着笑意,不急不缓的为她揉着xue位,叫她放松下来。
他缓缓道:“自然是,找陛下商讨商讨名分的事情。”
书房里面情意缱绻,可远在禹城的谢淮,心情可就没这么好了。
一封接一封的书信送过去,愣是没见到半点回应,叫谢淮如何不着急。
莫不是圣后反悔了?
他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急他面上表现得越镇定。
如今秦国无事,将下头的事情全都交代好,让赫连煜坐镇,他则连夜带着林振,骑着快马就往京城赶。
温黛本以为阿娘那日说的话不过是说笑,原没放在心上,直到不久后,大批大批的赏赐入了府内。
其中整整一箱都是画卷,全都是京城各家尚未婚配公子的画像,可谓是什么样式的都有。
温黛看到那露骨的肌肉忍不住红了脸,忙别过头,“拿走拿走,快拿走,再不许送来了。”
嬷嬷却是见怪不怪,甚至道:“殿下,圣后说了,必得让您圈两三个,要不然就天天送来。”
没法子,温黛拗不过阿娘,只想着敷衍了事,看也未看,随意圈了几个就丢给了人。
她带着又青逃也似的离开。
最近京都可是热闹,圣后要给爱女选婿的消息风靡全城。
毕竟有人亲眼看见画师出入于各家府邸,画像送去了温黛府中。
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诶,不是说那秦国皇帝要娶小殿下吗?”
旁人的人白了他一眼。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小郡主风姿绰约,养男宠面首尚且绰绰有余,圣后怎忍心让小殿下去异国他乡。”
“就是,而且那秦国皇帝不知都多少岁了,只怕都是个半老头子了,如何配得上小殿下!”
“...”
酒桌之上酒客们讲得火热。
一桌之隔,林振咽了咽干涩的嗓子,默默的看向旁边牙都快咬碎的某人。
最终,他选择默默吃饭。
是夜,凉如水。
温黛才沐浴完,婢女们用帕子细细绞干头发,又用小熏笼烘干。
一番下来,温黛只觉眼前困倦,她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眼尾挂上泪珠。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婢女们鱼贯而出,房内燃着淡雅的香,她进了帷幔,甫一入床,就察觉到身旁火烧似的身体。
她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要喊人。
那人却一把捂住她的嘴。
温黛吓得睡意也没了,拼命挣扎着。
慌乱中不知踹到哪一处,身上的人闷哼一声。
黑暗中,男人目光如炬,幽幽道:“怎么,姝儿是打算踢死我,好多找几个情郎吗?”
情郎二字,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即便是假想,他都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温黛原惊慌不定,听到他的称呼,又听见熟悉的声音,动作瞬间僵住。
她有些不可置信,“谢淮?”
蜡烛无声复燃,驱散黑暗,照亮眼前人的面容。
不是谢淮又是谁。
温黛眼中闪过惊喜,可紧接着眼睛瞬间红了,她一把将人抱住。
“你,你怎么来了?”
他走了那些日子,她总是念着他,想着他的伤口怎么样了,可山高路远,她无法得见。
眼下朝思暮想的人骤然出现,如何叫人不激动。
谢淮被她这突兀的一下也怔住了。
可片刻后,他回过神,退出她的怀抱,望着她的眼睛质问。
“你先等等,你先告诉我,那几个情郎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反悔不想嫁给我了?”
瞧着人不说话,谢淮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连带着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告诉你,你反悔了也没用,你看上谁,我就将人通通赶走,断手断脚送去做乞丐,我绝不会容许你心中有其他人...”
他肆无忌惮的放着狠话,期盼这样就能将胆小的少女吓回去。
可声音却戛然而止。
准备来说,是被人堵住了。
唇上柔软,温暖馨香,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中。
谢淮瞳孔微缩,他还未回过神,就见温黛退了出去。
那双乌黑澄澈的眸子望着他,如今满是情意与羞涩。
“我说过了的话,就不会反悔。”
小姑娘本就是羞涩难言的性子,如今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气。
说完后,她眼神微闪,睫毛不停的颤动,不肯去看他的眼睛。
可谢淮却步步逼近,“姝儿说的是什么不反悔,是不找别人,还是嫁给我,亦或者是喜欢我?”
男人灼热的温度让她像是置身火炉一般,她几乎快喘不过气,红意一路从白皙的脖颈蔓延到耳根。
谢淮抚着她的面容,眼神缱绻,语气故作落寞。
“姝儿不肯说,是不喜欢我?原是我自作多情,亏我一路赶来,罢了罢了,我走就是了。”
他说着就佯装要离开,温黛忙抓住他。
“不是的。”
谢淮瞬间转过脑袋看向她。
他也不着急催促,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
温黛对上他如狼似虎的眼神,抿了抿唇,半天才艰难道:“我,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的。”
说出这话费了她极大的勇气,唇瓣几乎被咬得快要出血。
她本想着说完这话,两人之间也没了误会,可却瞧见谢淮的眼神骤然变了。
就像是一路跋山涉水,早已经饥肠辘辘的猎人,看见了最可口的猎物,便迫不及待的将其‘开膛破肚’,尽情享用。
她本能觉得不对,头皮有些发麻,下意识就想要逃开。
奈何猎人早已布下了最精密的陷阱,让她无处可逃。
烛火摇曳,光影重叠,帐子里起起伏伏,偶尔泄露出几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还有郎君不知羞的话。
“乖姝儿,张开些,不喜欢吗,我瞧着那些情郎都是这般伺候姑娘的?”
“怎么不吭声?不喜欢?还是...舒服得说不出话了?”
郎君轻笑着,手上动作不停,温柔又细致。
温黛眼尾湿漉漉,红得要命,泪珠不要钱似的滚落,瘦削的脊背弓起又塌陷,挣脱不得。
可怜的猎物被欺负得不成人样,呜呜咽咽的求饶,却被猎人故作误会成进攻的号角。
她目光涣散,手揪着帷幔,身子不停颤抖,拼命的想要逃离这恐怖的漩涡。
可刚一动作,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掐住月退/根。
漆黑柔顺的墨发在期间沉浮,那人还时不时询问着她的感受。
温黛只觉得都快疯了。
极端的刺激与极乐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次又一次的携卷她登上巅峰,最终彻底晕死了过去。
“...”
事后,谢淮整理好一切,将人抱在怀中,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填满了一般,忍不住喟叹一声。
他轻抚着她的睡颜,指尖自额头滑落,眼睛,鼻尖,最终于她唇上落下一吻。
动作很轻,一触即分,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献上自己所有的东西,期盼着神明回应。
而神明,不负所望。
谢淮在她柔软颈窝蹭了蹭,连日来赶路的疲倦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轩窗外,月色溶溶,庭院寂静无声,只有风吹林稍,偶尔发出“沙沙”声。
经年所求,终是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