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我,很失望?”
院里锣鼓喧天,分明是热闹喜庆的场面,可屋内却是一片死寂。
谢淮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贴着多子多福的花生。
他擡头瞧着那硕大的喜字贴,越看越觉得碍眼,干脆伸出手,一把撕了下来,踩在脚底,才觉得顺眼。
屋内两行排开的侍卫,个个身材高大,腰间还配着弯刀,神情肃立的站在一旁守候着中间的人。
大长公主收到消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握紧手,没想到谢淮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带着人来公主府。
她警惕的看着谢淮,“你究竟要做什么?”
谢淮转身正对大长公主,毫无惧色,眼中甚至还带着笑意。
“自然,是来接我的皇后。”
他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平常的接亲,可偏偏让大长公主心一沉。
大长公主瞳孔骤缩,“你疯了不成,这事又没明说,且音音已经和人订婚,你怎能...”
谢淮轻笑一声,将手中捏的粉碎的花生洒落,拍了拍上面的残渣。
“你说他?”
屋外的林振把人带了进来,男人身上的喜服已经被扒了下来,四肢都被帮助,连嘴都被捂住,怒喊都变成了呜咽声。
不是伏清,又是谁。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谢淮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种事情。
可谢淮神情未变,甚至饶有兴趣的与大长公主解释。
“殿下放心,外面都是我的人,今日的事自然不会传出去,公主府的名声不会得到半点损毁。”
“看来我提的要求还不够大长公主放心将音音交给我,可是如今殿下觉得凭这么一个废物,能护得住姝儿吗?”
谢淮轻蔑的态度让伏清眼睛瞬间红了,脖颈上青筋毕露,冲着谢淮怒吼着,却被棉帕堵住,什么都发不出。
大长公主浑身都在颤抖,被气的。
“音音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你现在对她视之珍宝,可五年,十年,三十年后呢,不,或许不过两三年,你就厌恶了她的小性子。”
“皇帝,三宫六院,本宫绝不会允许音音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生存,她也不该被你那些事情牵累!”
大长公主冷声拒绝着谢淮。
“大长公主说得大公无私,可你在那之前就做出这种事情,也问过姝儿,喜欢他吗?”
“当初雪原上的事情,姝儿丝毫不记得,可您也没有提起半分,究竟是怕姝儿痛苦,还是不想跟我这个私生皇子再有瓜葛?”
谢淮眼中涌上讽刺,说话之间毫不留情,如同最尖锐的利刺,刺入大长公主的内心。
那片始终被她隐藏得角落。
是了,当初谢淮的事情,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她怎么都想不通,皇后怎么会突然刺杀音音。
直到后来,她忽然想起,谢淮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贵妃娘娘,只是二十年前贵妃有孕失踪,随后薨逝。
她知道皇宫内的腌臜阴司,直到看到皇后追杀,除了当年贵妃之子存活,大长公主想不到任何理由。
那件事情是周朝皇室的秘辛,她自然不愿意温黛掺和其中。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谢淮不仅活着,竟做了秦国的新君。
眼下在众人面前骤然被他戳穿,大长公主脸色微白,她别过眼去。
“本宫不知道你再说什么,音音绝无可能嫁给你。”
大长公主的话很是决绝,没有半点转圜之地。
谢淮却不恼,反而拍拍手,让人送上来了一方木盒,递给了她。
“大长公主不妨看看这些又是什么,就能知道,今日这计划有多愚蠢。”
他没有多说,将人全部留在正厅,将其团团围住,外头都是他的人,自然也不必担心有人乱说。
在谢淮离开后,大长公主才打开了那木盒。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信封,她本能的觉得不对。
果然一一打开之后,里面全是弹劾她妨碍联姻这件事。
居功自傲,违抗圣旨,不为周国着想的折子,甚至还波及到了音音。
上头的那些臣子,她都知道,几乎大半都是太子的人,可她没想到居然还有她这边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太子的手竟是这么长了。
除此之外,还有些‘子虚乌有’的各种罪证。
若是这些出现,只怕不出一日,她的公主府就得顺应民心被抄了。
大长公主的脸色骤然苍白,心中是深深的后怕。
喜房内
温黛还在拼命的挣扎着,大半日下来竟是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把她自己累坏了,只能靠在一旁缓缓的吐息。
她做不了大动作,便想要先将脑袋上红盖头先弄下来,眼见的快成功了。
“嘎吱——”
门突然被打开。
她动作瞬间僵住了,不敢再动。
“噔—噔—噔—”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温黛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先骗住秋嬷嬷,等解开身上这奇奇怪怪的药效,她再做打算。
想通这一点,温黛咽了咽干涩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