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音脑子一抽，到嘴边的彩虹屁，变成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就不算早恋了。”
“四舍五入星星你现在都二十了，再算上虚岁就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了。”
“再往下算，何止早恋没有，黄昏恋都快没了。”
“……”陈星逸听得一愣一愣的。
开始怀疑今年是2017年，还是2117年。
他真觉得，林月音再这么说下去。
下一秒，自己就半截身子入土。
明年能直接过清明了。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
安静的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陈星逸一直不吭声。
林月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疑惑又不安地看了眼手机。
还在通话中。
她顺便扫了眼时间。
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外面黑到一尘不染的天色。
嗯……
果然……
老祖宗说的没错。
半夜最容易说不着调的话。
想了想刚才她说的那番话。
她感觉都快把刚十八，刚成年的陈星逸说死了。
还黄昏恋。
亏她对着青葱水灵，又帅身材又好的男高说的出口。
呜呜呜。
“陈星逸？”林月音小声叫他名字。
但回她的只有自己快“咚咚咚”越跳越快，越跳越虚的心跳声。
她觉得直到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那头始终保持沉默。
林月音脸埋进兔子里。
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在半夜给陈星逸打电话了。
“我不是说你老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你……”
林月音你了半天。
磕磕绊绊地憋出来了个：“你很乖。”
“……”
“会按部就班的恋爱，结婚，生孩子。”
听起来好像在骂人。
还骂的听脏。
好吧。
她就是扯不下去了。
越描越黑不是说说的。
“生日快乐。”
“水当当，无敌霹雳旋风特别年轻的陈星逸。”
林月音果断放弃狡辩：“剩下的三块钱下次再聊。”
“明天见。”
好半晌，陈星逸才像是终于从年龄被迫安装了加速器的情况中回过神。
但他没回答她任何问题。
声音也听不出任何问题。
跟平常一样清朗，像山间泉水。
“别熬夜了，早点睡觉。”
但，说完后，他才发现那头一直没声音。
陈星逸看了眼手机。
已经挂了。
“……”
看着不过十分钟的通话记录。
他忽然有种自己当了次猴的感觉。
-
因为凌晨的那段有病一样的“年龄论”。
林月音在家磨蹭了好久，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
才换上精挑细选过的衣服出门。
因为上次她生日的时候去了南黎。
还说自己十六岁第一天是跟他过的，所以也希望陈星逸十八岁第一天跟自己过。
原本她是很开心，也很盼着这天。
但现在，她有点虚了。
拿不准陈星逸有没有因为昨天。
或者准确的说是今天的事生气。
虽然在她问还要不要去游乐场玩的时候他同意了。
可她还是挺没底的。
差不多半小时后，她到了多多的第二个家。
跟刚给多多办完托管，从宠物学校里出来的陈星逸汇合。
碰头后，两人直接打车，去了游乐场。
车上，林月音总忍不住偷瞄陈星逸。
就想看他有没有因为凌晨的事生气。
她想了个很傻的话题作为今天的开场白。
“星星，你今天几点睡的。”
陈星逸微拧着眉，手指摩挲了两下。
像是在回忆思考她的问题。
“两点多吧。”
“那几点醒的呀。”
“六点左右。”
林月音快速减了下两个时间。
半秒都没用，就算出来了。
也就是说，陈星逸才睡了四个小时？
搁她身上，是她会闹的程度。
但陈星逸脸色都没变。
还被她拉出来去游乐场玩。
林月音有点愧疚。
小心翼翼地问：“是……被我气的睡不着吗？”
“嗯？”陈星逸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就零点的时候，我说的那些很不合适的话。”
林月音现在算是知道，陆鸢为什么说她的嘴比脸要难忘了。
因为简直太欠抽了。
见林月音脸都皱成了包子，陈星逸失笑。
“不至于。”
他解释道：“生物钟而已。”
“跟你没关系。”
林月音松了口气。
不过片刻，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沉了下去。
见她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陈星逸问：“怎么了？”
林月音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感觉有点失望。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才失眠的。”
“……”
“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让你靠着我肩膀睡觉了。”
“……我不困。”
林月音灵机一动。
巨夸张的张了张嘴，手迟一步的挡住下半张脸，眯眼打了个哈欠。
“星星。”
“嗯。”
“我困了。”
“……困就睡。”
林月音擡眼，翘长浓密的睫毛挂着泪。
琥珀色的眼睛像被洗涤般透亮。
因着藏不住事，还能看见她眼中带着小狐貍似的狡黠。
“我能靠着你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