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记梦-黏糊紧贴
夏天的雨,压下了没完没了的闷热,车子划破雨帘停在小区门口时,不知道是不是李南星的错觉,雨突如其来大了许多,惊雷压着推波助澜,整个世界好像都跟着变暗了许多。
以t至于她付钱时候网络短暂地变成了2G,重新连接上时候,钱是付完了,和周时序的电话却断开了,习惯性就要点击回拨,又想起对方还在睡觉,还是熄屏了手机。
司机起步太猛,差点激起一阵水啧,李你南星往回躲之前,手腕处一紧。
接着,落入熟悉又温暖含着白茶香的怀抱。
“你...”
不等她问完话,他搂抱着他闪入小区附近的花丛中,大自然打造的天然屏障中,周时序捧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伞还歪斜的举在两人中央,好在树叶重重,缝隙里落下的雨不多。
天凉,少年的体温却异常的热,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南星撩起眼皮,雨水将少年的发少漫湿,垂落在眼皮处,和长长的眼睫一起微颤。
他肩膀处的衣料打湿,躲在他怀里的她却没怎么被侵蚀到。
李南星好一阵心疼,抽搭了一下。
周时序微微让开,额头相抵,哑声说:“星星,我好想你。”
身体每一处都在疼,意识都在迷离中飘荡着,可一个低头,怀里的人不在时候,他心里就很空。
真是要命,好像一天不见都难熬,要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见不到人,他大概会发疯。
等意识在风雨里归位时候,他已经拦下了出租车,司机确认地址时候他才想起静音,不然露馅了李南星大概会咬他的。
但李南星还是咬了。
细细密密的血腥味蔓延到口腔时,周时序才说:“疼,星星,出血了。”说着疼,他却丝毫不躲,任由着她咬。
李南星说:“我也疼。”
“哪里疼?”
“心里。”
“那就多抱一会。”
李南星掐了一下他,“哥哥,要不我们私奔吧?”
她也好想无所顾忌的和她的少年在一起,飞奔去远方,睡醒有他,睡前也有他。
“嗯?”周时序说:“星星想去哪?”
李南星竟然在周时序眼里看到了认真,好像下一秒她们就真的会执行。
周时序确实是这样,勇敢又无畏,喜欢迎难而上。
李南星垫脚吻了上去。
她其实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呆在有他的地方。
难得无风,那些难过和担忧,因为孟舟禾的电话带来的不安都在和周时序的亲昵中一点点消散。
时间还早,他们拥抱着,直到起风。
李南星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周时序去了早餐铺子,给不听话任性的病人点上了丰富的早餐。
李南星说:“这家店是宝藏店铺,你别看藏在巷子深处,一般人我还…”
“一般人我们南星还不会带来,毕竟这里是我们父女两的秘密基地。”
熟悉的嗓音传来时候,李南星吓得擦手的纸都滑落下去。
“爸。”
李智云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拍了拍她发顶,然后目光就转向了周时序:“介绍介绍?”
李南星垂着眸说:“男朋友,周时序。”
周时序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然后说:“叔叔好。”
“你好。”
李智云像是意料之外,看了周时序好几眼,才和李南星说:“胆子不小啊,明目张胆就带到天子脚下,不怕出门撞见?嗯?”
李南星看周时序的眼神再说——听到了嘛男朋友真危险的。
但开口还是护自己人,“那爸帮我打掩护?”
店员也刚好送来热腾腾的豆浆和流心的豆沙包。
李智云说:“没问题。”又问:“周同学身体不舒服?”
“有点感冒。”周时序见李智云不动筷,他也没动,生病加上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反应都有点迟钝,对突如其来的家长还有点状况外。
好在李智云向来比较无拘无束,“你吃就行,不用顾虑,不够再加,南星也是,慢慢吃,一会我们一起回家。”
李南星给两位面面相觑就是不动筷子的分别夹了热腾腾的做成小猪形状的包子。
收回来时候一不小心把辣椒油滴身上,这回家可要命,李南星立马找店家要了洗洁精去了卫生间。
她一走,留下两个男人,气氛就有点怪。
李智云并没有像其他父亲那样看拐走自家小棉袄的猪哪哪都不顺眼,更多的是关心李南星在学校的生活。
短暂的交流中,周时序才知道,高考最后那三个月,孟舟禾不允许李智云见李南星,一家三口人,分局两地,他想尽父亲的责任,只能偷偷的。
比如在上课时间到学校找李南星,亦或是晚自习下课后匆匆一见,给女儿带些东西。
关于周时序的事情,李南星和他讲过,父女两躲在车里,短暂的忘记孟舟禾这个人,聊一些别的。
李智云说,李南星提起周时序时候,眼睛里都亮着光,笑得像太阳,他没见过女儿这样的笑容。
等李南星回来,两人默契的吃着包子,对刚刚短暂的交流避而不谈。
吃完早饭后,李智云帮周时序叫了车。
车子驶向古城,父女两踏入小区后,李南星问:“爸爸觉得周时序怎么样?”
李智云说:“爸爸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一顿早餐的功夫,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但看不全面一个人,你们还小,还有无限可能。”
“这么说的话,爸爸是支持我们咯?”
“只要你觉得舒服、觉得这个人值得托付,那爸爸肯定会支持,但还是有一点,感情、尊重、信任、支持、理解这些在爱情里依旧是要紧的一环,你不能只看爱不爱,你还得看你们相处过程中,他尊重理解你吗?”
他说着,又摸出了烟盒,夹在手里,点之前,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又收起了打火机。
爱情,他是娶到了爱情,但失去了理解和尊重。
“爸,”李南星从外套里摸出棒棒糖,拆开了包装递给李智云,“爸,你和她离婚好不好?”
李智云愣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第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见悲怆和无奈。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时候并不懂,后来长大一点,看着李家一点点落寞走下坡路,看着孟舟禾对他越来越“厌恶”、不满,但李智云却一直忍让,不提出离婚,让李南星很费解。
她能想到的只有李智云有什么把柄在孟舟禾手上,故而只好忍气吞声。
但李智云又说没有,“南星,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呢,先安心去上大学,开开心心恋爱,想做什么就去做,其他事情先别操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可等他们回到了家,一切又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孟舟禾依旧气势凌人,李智云还是没事人一样去书房假装工作。
李南星回到房间,阿姨已经帮她收拾好了行李,纯白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衣柜边,明明是她的行李箱,她却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衣服。
门外还能听到孟舟禾交代阿姨她的什么面膜需要带,打包什么香水还有路上的水果要哪几种,李南星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脸和耳朵。
心里再说忍一个月就好了,熬过炎热的八月,入了秋她就是大学生,不用再偷偷摸摸谈恋爱,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担心孟舟禾发现些什么。
天色沉下来时,雨还是没有停,李南星囵囤吃了晚饭,窝在飘窗里听雨,过了许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雷声响起时候,她又开始做梦,一会梦见江淮,一会又梦见李南辰。
耳边还有行李箱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开门关门声里夹杂着说话和瓷碗磕磕碰碰的声音。
到最后,她梦见周时序,只是他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他站在雪山脚下回过头来看她,背后的云雾聚集,快要掩盖雪山,她却一直在倒退,像是坐在火车里,离雪山越来越远,想跑过去,脚上像被人订上了钢钉,越针扎扎越深。
最后,一口气没顺过来,惊醒的瞬间,房间门刚好打开,李智云没有踏入她的房间,只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说:“南星,该出发了。”
李南星嗯了一声,睡着时候姿势是抱腿的,蜷缩又怪异,导致现在手脚都有些发麻,她一点点起身,发现行李箱早就被带走了,只好拿上包和手机,跟在李智云身后。
上了电梯,李智云才说:“她心情不太好,外公外婆那边出了点事情,我们就少说话。”
李南星最后那点瞌睡也在这句话里跑远,她摸了摸外套的包,拆了棒棒糖,低声问,“外公外婆怎么了?”
李智云苦笑了一下,“你外婆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妈妈就给安排了住院疗养,要做个手术,老人家舍不得钱,不愿意t配合治疗,自己出院了,医院昨天来过电话,你妈妈为了这个事情很生气。”
“很严重的病吗?”
“多严重谈不上,但手术是要做的,去了渡城,你就好好在家呆着,想去玩也可以,我和你妈妈可能要忙一会。”
李南星有点纳闷,“我不需要去看看外婆吗?”
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了,李智云没继续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孟舟禾在后排落座,李南星绕去副驾驶,人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一句:“你坐我旁边来李南星。”
“嘭”一声后,李南星弓身上了副驾驶,低头时候,衣领往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红点一晃而过,不显眼,但孟舟禾还是看见了。
她放下了手机,一把扯过了李南星。
“干嘛?”还没有坐稳就被拽跑的李南星下意识皱眉往后躲。
孟舟禾亮了车灯,把她衣领往下勾了一截,用指甲尖尖戳着旁边的皮肤:“这什么东西李南星。”
锁骨下方,浅浅的如红梅般的痕迹被冷白车灯打得额外刺眼,李南星偏开头,没有什么波澜地说:“不知道,痒就挠了,挠了就红,我不从小这样吗。”
她把外套袖子卷起来,再把长裤挽到膝盖,手臂和小腿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红痕,还有些可以看出来挠破了带点血。
孟舟禾这才松开了她的衣领,“自己在古城呆了这么多天都干嘛了,手机给我。”
李智云叹了一口气,启动了车,李南星顺着衣领的褶皱,没说话递出了手机。
车子出了地下车库没一会就被雨水冲刷,算不上明亮的视野里,彩色街灯交织成片在眼前一晃而过,手机界面停留在微信,班群里消息多到看的速度比不过发的速度。
也有很多人私聊她约饭,朋友圈里什么都有,唯独那个最熟悉的头像,从置顶取消,聊天记录清空,隐没在一堆陌生人里,充当着最熟悉的陌生人。
朦朦胧胧的车窗里映着她发红的眼眶。
“李南星,我知道你们这些高中生,刚考完憋久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但我先给你讲清楚,谈恋爱这事你想都别想,到了大学,更好的多了去了,现在这些,算什么?”
“我最近没空管你,该练琴练琴,把该考的证书考了,你外婆做完手术我们去金城看房子。”
“什么?”前面的话,李南星一个字没听进去,最后一句话让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你什么反应?我是为了我自己吗?”
“看什么房子?我住校。”
“给你在金城买房子,让你把户口迁去那,你还不乐意了?”
“那你们呢?”
“怎么你还指望我大学去陪读?”
李南星快要吐出来的心脏才终于一点点归位,什么都没查出来的孟舟禾把手机物归原主。
他们又聊回了外婆的事情,李南星一次又一次解锁手机,找到那个头像,想聊天,想听他的声音,却不敢。
最后,也只是连了耳机,听着一起听过的歌缓解思念,昨天这时候他们还腻歪在一起,一个转头就能看见他温亮的眼睛,一个踮脚就能亲亲他的锁骨和嘴唇。
如今转头只有荒凉的高速夜景。
李南星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了两下锁骨边缘,她的男朋友很克制,情到浓时她不管不顾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多到数不清,他却还要克制着想着不能让人看见。
锁骨边的这个,是唯一没惹住留下的。
好在不深,和挠出来的没什么区别。
到了渡城后,雨停了,一家三口却没有迎来风平浪静,行李箱还摆在玄关来不及打开,孟舟禾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外婆做着家务时候晕倒在了家里。
很奇怪,听到这消息时候,李智云反而比孟舟禾着急,他着急忙慌地把刚脱的鞋子又重新穿上,却在出门前被孟舟禾拦住。
两人就像有静电排斥作用,永远想不到一块去,又开始争吵,李智云想着再怎么生气也该先去医院,该检查检查,该手术手术。
孟舟禾想的是——既然外婆自己选择逃跑,这种举动让约好的医生也好,手术时间也罢全部白瞎,给别人带来这么多麻烦,那现在就应该受着,受不住了,自己想通了,也应该先和她道歉,她再重新安排医生做手术。
说白了就是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先给自己的过错承担再来谈弥补。
两人争执声中,李南星回了房间。
周时序接到电话时候,他刚把喝上头的老爷子弄回房间,出了一身汗,非但没有病好的感觉,还更难受了。
他躺平在沙发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带重影,一闲下来他就想给李南星打电话听听声音,可是女朋友走之前交代。
她不找的话他不许主动找。
以免有人查岗时候他突然出现。
不得不说这个限令让他很难受,白天不知道习惯性捞了几次手机想给李南星说话,每次熄屏时候,牙都痒痒。
就像现在,手机就在手里,他只能看看聊天记录,这种感觉不太美妙。
好在李南星没打算让他度过不美妙的夜晚。
背景应该是渡城家里那个飘窗。
他的女朋友又蜷缩成小小一只,她好像很喜欢抱着腿坐,用下巴抵着膝盖,让人看了心里酸软一片。
“女朋友,累了?”周时序换了个姿势,远离了一些空调,免得病更加严重影响他出行。
屏幕里的李南星摇了摇头,“你在老头家吗?”
“嗯。”
“等我很久吗?”
“也没有,就是看手机次数比以往多了些,觉得白天未免过于漫长,天黑了又嫌弃怎么不黑得在彻底一些。”
李南星笑起来,“同桌,对不起,我以后不咬你了,让你大热天穿这么严实。”她的视线停留在手机某处。
周时序垂眸,他还穿着外套,拉链拉到顶,把脖子挡了个遍。
大夏天的,确实很诡异,周教授来出租屋接他时候就说了一句我是不是空调打太低?
老爷子就比周教授嘴毒——你小子是悟痱子呢还是身子虚弱到大夏天吹点风就倒?
周时序只能硬生生承认自己病入膏肓,冷。
但李南星的承诺,听听就好——女朋友看着乖,某些时候是下意识的,不仅爱咬人还爱挠人,他背上好几条痕迹。
“......”
电量预警时候,李南星才从周时序面容上移开视线,凌晨两点了,他们居然聊了这么久。
考虑到周时序还是病人,李南星要挂电话,但周时序拒绝。
他要连麦睡觉。
李南星起身拿了充电器,回来时候手机里的视角对着睡觉的路虎,男朋友应该去洗澡了。
李南星看着路虎,躲进被窝,要是时间像看电影一样可以拉进度条就好了,好想快些开学,然后和周时序去雪山去沙漠。
但老天爷算是送了她一份意外的惊喜。
周时序也没想到,他刚到达渡城,女朋友就出现在了跟前。
他们又去了渡城老头家,上一次来,李南星还站在门口,想进不敢近,这一次,他牵着她,像是赶时间,匆匆忙忙进房间,然后李南星就挂到他身上,一顿亲。
“男朋友,你这么着急?”李南星垫着脚楼着他,一路从锁骨亲到耳边。
周时序喉结滚动了一下,拦腰把她抱高,“我着急?刚刚谁下了车钱都不付就跑,嗯?”
李南星笑着堵住他的话。
她是一早醒来就得知暂时自由的消息,甚至没来得及起床就给周时序打了电话。
外婆原本的主刀医生档期很满,着急手术的话,给他们两个选择,换医生或者给他们推荐隔壁省的医生。
孟舟禾当然懒得折腾,随便换什么医生都可以,但孟舟木和外公坚持去省外,一是医生很出名他们也放心,再来就是到了陌生的地方,防止外婆再稍不留神就逃跑。
孟舟禾敌不过只好同意,机票是下午的,她不准李南星跟着去,觉得医院手术什么的晦气。
也就是说,李南星有了大概十天的假期。
周时序抽离开,就发现女朋友这种时候还能发呆,他用鼻尖抵抵她,“发什么呆?”
“我没有发呆,就是觉得在做梦。”李南星低声说。
周时序低头咬在她唇边,“现在还觉得在做梦吗?”
“你怎么咬人呢?”李南星从他怀里躲开,“我让你来渡城可是有正事,正经事,你可别想歪了。”
周时序一把扯下拉链,终于把这闷得要死的束缚给卸了,没想到李南星看到这动作反应t有点大,“你干嘛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