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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彼时-《幸运》(2 / 2)

她径直走了出去,画家也就追了出去,录像的张志杰一直戳林慧慧,“啥啥,她说了啥,我没有听见。”

“我也没有,估计是她哥哥朋友吧,可能不想大庭广众聊就出去了呗。”

张志杰录像还开着,“她有哥哥?我以为她独生子女呢。”

林慧慧嗯了一声,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她还以为和南星算是班里熟的,现在才发现,并没有,一起睡一个屋一年,不知道她还有哥哥。

高中生们好奇心挺重,但也容易被转移,譬如老徐叫了一声去处理衣服,还在东张西望的人很快就跟着跑了。

其中也包括张志杰,跑得比谁都快,李南星的哥哥,对于他而言,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但一直穿着湿衣服是真的难受。

出了屋,细细密密的雨被风吹来,她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身后脚步声跟出来时候,她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明明在不知道他是李南辰朋友时候拼命去猜,去想,现在确定了,又开始逃避,觉得还没有做好准备,猝不及防的就可能因为“朋友的”突然出现,过往也将被揭开。

那些隐藏多年的、至今成谜的真相。

打电话的少年已经走入了蔷薇园,身子缩为一小点。

李南星拐了个弯,避开他能看到的视线,走到了别墅侧方。

“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双手举在胸前,“别生气,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见和南辰很像的人,一时高兴没忍住。”

李南星眉头蹙得愈发深了,“你…”

看他这样似乎不知道李南辰的事,她抓了一把头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顺势就踢了一下墙角。

大帅哥看愣了,笑容愈发深,还带着几分温柔,“南辰的妹妹,性格还挺不一样的。”

李南星擡眼看他,“我哥什么样?”

这一句硬生生就把他问得愣怔了几秒。

风不知道第几次把花香扫过来时候,他才擡手指了指蔷薇园,一改神情,笑说,“你哥就是这像片蔷薇,任由风雨横扫,受伤了血像花瓣一样落满一地,但他不吭气,爱谁谁,所以别人只看到雨后残留的花骨朵,不走心的夸一句坚强漂亮。”

他笑着笑着,就含上了苦。

李南辰总是无所谓的样子,不爱开口说些有的没的,被亲妈逼成那副样子也只是无声点一根烟,抽完了,事就过了。

表情永远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妹妹却是表情写在脸上,暴躁了还能发泄。

和李南辰那个憋死大王完全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听李南辰聊起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么了解他的一个人,或许能从他这知道一些哥哥的事情,李南星收了情绪,问他:“你们什么关系?你叫什么?”

“温荀。”

温荀,这名字,她似乎是听说过,有人提过,但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他往墙上一靠,摸出一包烟,敲了敲烟盒抖出烟,自己叼了一根又问她,“抽吗?”

李南星摇头。

他低头点烟,橘色火光在灰蒙蒙的世界里,让李南星想到了那破船。

“看来他是一点没提起过我,我和南辰,小时候就认识,看到那些画了吗?像不像你哥哥画的?”

“嗯,像。”

不止是画像,他们连声音,累的时候放松的小动作都一样。

“我们的老师也这么说,她总说分不太清我俩的画,一些细枝末节的的地方处理方式太像。”

李南星站在风口,烟雾一缕缕飘过来,她没有皱眉,早就在李智云那闻习惯了,温荀却用烟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站这。”

她走着,他继续开口,“我俩师出同门,他是我师弟,比我入学晚三个月,一直到他高三时候我念大学。”

他弹了烟灰,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一起泡在画室的日子,他们风格像不是偶然,是刻意,他刻意去学李南辰的画风。

久而久之,他们越来越像,连老师也难辨谁画的时候,他们就会偷偷搞事情,一幅画一人画一半,或者,一人替另一个人画。

李南辰靠在窗边抽烟时候,他会坐他旁边,勾肩搭背的烦他,“怎么?你家那位皇帝又布置什么新任务了?”

李南辰只会嗯一声,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说。

但李南辰不用说,温荀自己也能猜到,他们认识时间长达十几年,画画从不会到会都是一起的,如果连这都猜不到,还算什么好兄弟?

所以李南辰一烦,温荀就会欠揍的凑上去抢他手里的烟,然后说些有的没的话,“哥哥我今天刚好手痒痒,来,说名字,哥帮你画。”

“画好了,能不能请我吃个饭?陪我飙个车?”

“你闲的?”李南辰看他一眼,又摸出烟盒点新的烟抽。

每次都是温荀想尽办法,连哄带骗帮着他画完老皇帝的任务,久而久之,形成了默契。

李南辰窗边点烟,他就摆架子,在他对面一坐,嗷嗷手痒。

直到他出国,直到他们分离。

再后来,他不知道,那个闷葫芦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有没有反抗成功,还是又一句算了又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南辰,高三那段日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温浔望向远处,烟就夹在手里没有抽,他走了,没人再帮他画画,也没人带他去发泄去飙车。

过得会快乐吗?

他不知道,或许是不敢知道。

李南星没说话,她靠着墙,看着蔷薇园,不忍心说出那些事情。

顿了顿,她想到哥哥和孟舟禾争吵的缘由是专业问题,但她一直没机会知道哥哥到底是想改成什么专业才会惹得孟女士那样强烈的抵触,所以,她问:“我哥和你说过他喜欢什么专业吗?”

温荀有片刻的愣神。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眉头微微蹙起,眼神虚空,片刻后,他才说:“心理学。”

心理学?李南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和告诉她刘邦是三国的人一样无厘头和不现实。

“不是吧?”

温荀倒是淡定,笑说:“你现在的表情和我当年听到时候一模一样,我说你四岁开始学画画,学到这个地步了,录取通知书都到手了,你不进修,跑去重考学个心理学,闹着玩?”

李南星再次被吓到:“重考?哥哥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为什么要重考?”

她一直以为是在大学里换个专业的事情,重考,这是在挑衅孟舟禾的底线,难怪家里闹得翻天覆地。

更何况是心理学,这专业在孟舟禾那就是个不务正业的,骗人的,小时候她不爱搭理人,老师就推荐去看看心理医生,被孟舟t禾臭骂了一顿。

李南辰想放弃美术重考学心理学,比统一充电线插头还要难。

温荀说,“你也以为你哥在闹着玩是不是,他认真的,没在开玩笑,我问他画画怎么办?他说画着玩,又不会忘。”

那时候,李南辰望向远山,第一次吐露了细微的心声,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学了心理学,跑得远远的,是不是能自救,能跳出牢笼?”

温荀又说:“关于重考,也不是在国内,不是换专业...那么简单...你哥想离开这...报考芝大。”

芝大??

李南星彻底懵了,这和他认识的李南辰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拿到录取通知书却要跑去另外一个国度去上学,这是那个背着她说会一直保护他的李南辰吗?

她还想问些什么,兜里的手机却不想她继续,震动个不停。

是老徐在找她。

温荀示意她接,老徐劈头盖脸一顿输出,说她和周时序又玩消失,只给她们三分钟麻溜滚来大厅,也不等李南星解释,啪叽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聚餐什么的她丝毫不关心,可也无奈,只好先走,“我先回班里,有机会再找你聊哥哥。”

温荀点点头,“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去,我画室就在二楼,你有空随时过来。”

两人刚拐弯,迎面就撞上打完电话回来的周时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