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彼时-位置
窗外远方,似乎氤氲着透明的蒸气，风扫进来时，老徐办公桌上的试题册哗啦啦被翻开了一角又落下。
“唉...”
这是老徐今早第三次叹气,端上茶杯咂一口茶,吐了叶子，拿上成绩单看两眼又放下,眉头一下子就蹙上了。
生物老师实在是听不下去，问了一句：“徐老师这是怎么啦？A班这次不是发挥得挺好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老徐拿上了几张成绩单排名表转过身来，想说话又觉得隔着个过道说不痛快，干脆脚一蹬地，连椅带人滑到了生物老师办公桌边。
“来，黄老师，您一起看看,我是想不通啊，有几位同学这个成绩,和过山车似的，我看过卷子,不应该啊，实在是不寻常啊。”
生物老师放下笔，抽过纸张看,每张成绩单上老徐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记了几位同学的成绩。
因为高一还没有分班，成绩都是整个高一年级的整体排名,一共300来位学生，六个班。
有一位同学最显眼，从左到右,他的成绩从第一名，到第二张的五十,第三张的一百六，第四张的二十五，第五张直接干到二百八了，第六张又是九十九。
完全是过山车式的起起伏伏，闹着玩一样，难怪老徐在他每个名字后面打了三个大大的三角形。
批注也很简单明了：胡闹！
生物老师说：“这周时序怎么回事？”
老徐：“我看过他的卷子，和张志杰那种不会瞎写或者抄公式抄题干的同学完全不是一回事，他要么写个解，写两笔公式，要么更决绝，交白卷。”
“但是！”老徐突然激动，“我有理由怀疑这小子故意避开错误答案，小子选择题一分不得。”
说到这，他把周时序的答题卡全都收集拍照，还真不是他变态或者收集癖，以前那是这学生字漂亮，解题思路很好，可以给以后的同学们做个参考。
到成绩跳楼风波开始，单纯就是为了琢磨这小子到底在干嘛？
夜深人静之时，对着一个学生的试卷琢磨多了，忽然就发现这小子完全就是在胡闹，想考就考，不想考就趴，把考试当儿戏。
生物老师理解不了这种玩法，她自己做学生时候很重视每一次考试，才能查漏补缺，像周时序这种把考试当玩的她一看就来火：“这孩子私下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找他聊过没有？”
老徐一说她当即看了一下周时序的生物成绩，一看不得了，居然稳定得很，每次差个一两分，这小子是怕她这个孕妇受不了刺激所以老老实实考试？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老徐，叫他老徐其实人一点不老，还很年轻，研究生刚毕业回来入职每两年的小年轻，很多想法还和学生似的，经历也旺盛得很。
不然也做不出来收集试卷琢磨这种事情。
被同情的老徐丝毫没意识到，推了推眼睛，说：“聊啊，考前考后的，都找小子聊过，你说要是态度不好或者那种吊儿郎当的你还好处理了，可这小子。”
这小子态度好得很，你说啥他都听着，听完了还回应你，但就是下次还敢。
“他家啥事没有，那父母都在植物所当教授，对他是放养，孩子怎么都可以，因为这事周教授跑了几趟，我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反倒是弄得我不好意思。”
生物老师囔囔了一句：“这李南星成绩倒是稳定，不管试题难还是简单，都差不多那个分数，运气挺好啊，挺会蒙。”
李南星的名字旁边用的就是蓝色签字笔，一个三角形，可能因为成绩稳定，基本保持在100左右，不起起伏伏的事情的严重程度就低。
提到李南星，于老徐而言又是另一种哀愁，“南星啊，董老师最有发言权，这孩子再说，目前还是先解决周时序的问题。”
生物老师听完了后决定走为上策，她下午还有产检，一会还有课，并不想花时间陪老徐解决这种问题学生。
老徐冥思苦想神游时，张志杰抱着全班同学的作业来了。
这小子也是个欠收拾的，看老徐冥思苦想，猝不及防喊了一句：“报告老师，我来交作业。”
老徐魂吓跑了一半，怒道：“科代表呢！怎么是你？”
张某人：“科代表拉肚子，就没从坑上下来过，也就我心软...”
这话痨程度连老徐都受不了，擡手阻断，“行了，你先回去。”
“老师再见。”
再见完没两步，人被老徐喊回来了。
张志杰：“？”
叫我回来又不开口，对着个成绩单看是几个意思？代交个作业还能被逮住谈话，点真背。
两人思想完全不在一个层面，老徐想让周时序的好哥们出出主义，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
大眼瞪小眼看了对方足足一分钟，老徐拍了拍前面数学老师的椅子：“坐。”
“啊？”张同学彻底怂了，多大问题啊坐下聊？他寻思考得比上次高好几名呢。
老徐也挺难，咳了咳，说：“你和周时序很熟哈？你们是...邻居？”
“......”
“是啊，怎么了？”不聊他那可就没什么可紧张的了。
“那什么，老师问你啊，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老徐盯着张志杰的脸看，就见他由慌乱逐渐转变为困惑，最后是笑。
“周时序啊，他能有啥事？”
老徐紧接着就问：“没有吗？那他的成绩怎么波动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