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序似乎彻底不耐烦了，“你到底吃不吃？”
“吃吃吃，我也汉堡，一个我吃不饱，我要两个，牛肉饼堡和鸡腿堡。”
他还想说再来杯冰阔乐，周时序蹦出来一个“嗯”字就把电话挂了。
张某人很无语，挂这么快干嘛着急投胎啊。
“所以这两背叛者到底干嘛去了？”
两位背叛者正舒舒服服坐在空调车里，两人中间还有一只蜷缩着身子，乖巧吐舌的小狗狗。
李南星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狗狗就站了起来跳到她怀里用脑袋蹭着她的肚子。
周时序见她把狗狗举高高，一人一狗脑袋蹭着玩，眉头挑了一下。
眉眼如此柔和宠溺的李南星，极少能看见。
“舍不得了？”周时序问。
李南星低低地“嗯”了一声，撇向窗外不断倒流的景色说：“不让我养，一直寄养在楼下哥哥家，就因为衣服上黏上毛毛了发现没送走，发了好大的火。”
说话的时候，捂着狗狗的耳朵，仿佛不想让它听到自己不被喜欢。
任何安慰的话都很苍白，周时序只好宽慰她：“段爷爷很喜欢狗狗，他家的大院子也很适合小金毛长大后蹦哒。”
听到这话李南星那暗下去的眸光这才又明亮了几分。
和往常一样，李南星是周一一早才回的学校，迟到了整整十分钟的早自习，许是没睡醒，亦或是还没反应过来周五换了位置。
她推开后门，扯下包一擡眸发现周时序坐在她的位置。
李南星就那样愣怔在了原地，直到周时序回头时候她才往前排走去。
擦身而过时候，她眼下发青，像是熬了一个大夜，背影有些低落，周时序腿都迈出去一步又在宗雨容错愕的打量里收回来。
他消息发过去时候，李南星刚好越过新同桌坐下，开了窗，书包都没打开直接趴了下去，但没过两秒又支愣起来。
接着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直接发了别的。
XXX：同桌，你家或者你可以领养小狗狗吗？
。：应该不太可以，爸妈下班时间不规律，怎么了？
XXX：我的小狗狗，家里不让养，我偷偷带来学校了，急找人领养。
。：我认识一位爷爷或许可以养，我帮你问问。
XXX：谢谢。
段爷爷是周时序的邻居，儿子儿媳都出国了，留下老人独居，守着大院子，兴趣就是养鸟种花，还有做饭。
周时序的父母工作忙，有事没事他就上邻居家蹭饭，顺便帮老人干一些细微的活。
两家人也就越来越熟，要说又闲又需要养只宠物的，周时序觉得没人比老头子更合适。
出租车开不进古城步行街，两人在人民路口下车，步行去周时序家。
白天的古城，特色大概就是人多，绝大多数还是游客，顾着拍照顾不上看路的云云，时不时有人从两人中间穿过，周时序想了想。
往她身边靠了两步。
走过了上半段，下半段分布着稀稀落落的饭店，各种各样的香味溢出，他依稀能听到同桌的t肚子在抗议。
周时序偏头问她：“前面有一家很不错的面包店你要不先吃点？”
他们并肩走过木雕的城楼、买各种特长的店铺，每每有行人走过，两人的肩膀就会短暂地碰上。
周时序从眼尾扫下去时候，李南星摇了摇头。
“还是先去找段爷爷吧，它还饿着呢。”
小狗很皮，踩着她的手臂时不时就想站起来趴到她肩上。
她本就纤细的手臂上已经多出几道浅浅的红印子。
“重不重？我帮你抱会？”
李南星立马护上了，“不行，我以后就抱不到了。”
“其实——”
说了两个字，突然卡壳。
李南星看他一眼，“其实什么？”
他想说其实没有以后抱不到这么严重，想抱随时上老爷子家抱就是了，但又觉得现在说不太合适。
好在老爷子家到了，同桌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段爷爷知道她们要来，门没关，虚掩着，周时序推开门走一半又停下转回来，手还扶着门把，犹豫了一下没开口。
李南星有些疑惑：“怎么了？”
周时序想了想说：“要不送完狗狗你还是出去吃？我请客。”
“嗯？”
早上说的是吃饭时候顺便把狗狗给段爷爷，她没想那么多，现在看周时序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南星突然回过味来。
段爷爷是周时序的邻居，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半个亲人，她留下吃饭就像有人突然一脚踹入他的私人生活，很突兀。
他们确实没熟到那份上，情有可原。
但不知道怎么的，李南星心尖上又莫名其妙地泛起一阵酸楚，就像爸爸答应了给她办一次生日晚会，她盼呀盼，好不容易熬到那一天，每节课都上得心不在焉。
兴致冲冲回家时候，家里却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爸爸解释临时出差，又给她买了礼物弥补，她笑着说不生气，很喜欢礼物，可回到房间时候，心脏却像被人揪着一个角，说不出的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