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彼时-顶风作案
棉花样镶着金边的云层翻涌着,班主任耐心讲解着运动，讲着力，沙沙沙的书写笔记声翻书声依旧,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趴在桌子上,露出眼睛，视线刚好落在同桌的桌面。
他的试卷一片空白,想来少了的声音应该是时时刻刻萦绕着的同桌写字的声音，每节课都有的，轻轻的，利落的，时而计算时候会写得比较重的，写英语作文时候会卡顿的，她习惯了的声音,忽然没有了。
在班主任矢量性和瞬时性的讲解声中，李南星用笔轻轻点了点同桌的搭在桌面的胳膊关节。
同桌转过头来垂眸看她,“怎么了？”
“同桌。”
“嗯？”
教室里没有亮灯，只能从夕阳下的余晖中看到他下颔骨流畅的线条,纯白校服夏装下的肩背轮廓若隐若现。
她脑中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东西：夏日的橘子汽水。
见鬼了。
同桌见她迟迟不说话，又问了一次：“要说什么？”
李南星这才直起身子，从桌子肚里摸出发病震动了半节课的手机,“听歌吗同桌？”
同桌扫了一眼讲台，班主任正写着板书,估计解着题把自己绕进去了，拿着书眉头紧缩。
估计一时半会顾不上他们。
“听。”
李南星直接将耳机举到他耳边，手不轻易碰到耳垂时候周时序本能反应偏头躲了一下,擡手从她手里接过自己戴上了。
耳机里放着英文歌，节奏很轻快,像是夏日在海边吹着海风，海浪一波波拍打着沙滩，又像是考完试迎来放假的周五，买了一瓶喜欢的饮t料，看着电视玩着手机慢慢品尝。
过了一会，歌一首首自动切换，李南星说：“同桌，最后下一次五子棋？纪念一下我们短暂的同桌情谊？”
她捞出那张全新的画得特别认真线条一点都不歪的棋盘摆在两张桌子中间，拿上了红色的签字笔。
不用铅笔就意味着这张纸只能下一次就作废，当然也可以珍藏留存。
同桌虽然已经换上了蓝色签字笔，但还非要问一句：“顶风作案？”
对，顶风作案，但她堵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刚发完飙，不可能这么大胆。
李南星点点头：“你先，看看今天能不能分出胜负。”
周时序毫不犹豫在中心画下一颗星星，李南星也毫不犹豫画下一个月亮。
你一笔我一划，很快纸张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位置被红蓝交替铺满。
像城市里暖色的灯光和远处天边的星光交银相错。
她们旗鼓相当，速度匹配，你堵我我围你，每一次落笔都有其意味。
长长久久，难以分出胜负。
张志杰玩手机玩累了，伸了个懒腰，舒坦够了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看见了不得了的事情——两个不怕死的居然在下五子棋，还特么的一边听歌一边下。
反了天了。
李南星同学左手画月亮，右手装模做样记公式，周时序同学装都不想装，桌上摆着的甚至还是刚刚的英语试卷。
看看，瞧瞧，这就是年级第一，堕落！
张不满还想吐槽几句，看看战况如何，周无情长腿一擡，很轻易地踢到了他的椅子腿，“转回去。”
听听这话。
张不满捞出手机私聊制冷机：无情冷漠没良心，堕落不长心，你小心年级第一不保。
四天后，张不满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乌鸦嘴。
虽然他真的没有再诅咒周时序。
度过了完美的周末后，高一年级进行了一次小考，考了两天，老师们非常积极敬业，第三天一早年级排名就出来了。
学委拿到成绩单排名从办公式出来后刚好遇到张志杰，学委一把拉住张志杰说：“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张志杰别的不说，好奇心比猫还强，瞌睡都醒了，“说！”
学委甩着成绩单，：“南星可能是个福星。”
张志杰：“？”
学委不愧是学委，理科思维，讲起秘密来还有理有据的：“你看啊，南星和周时序是同桌时候，周时序是不是次次年级第一？”
张志杰心说你放什么屁呢？这两人没做同桌时候周时序不也第一。
学委话还没说完：“但你看这次的年级第一是谁？”
“是谁？”
两人还在爬楼梯，光线又强，张志杰觉得多看一眼都对不起眼睛，于是直接问。
学委说：“程昊。”
这下换人不淡定了，“谁？”
“程昊，南星的新同桌。”
张志杰决定对不起视力，一把抓过成绩单，从上往下看，看到第十了都没有周时序。
这表打错了吧？
老师过度操劳算错分了吧？
学委很贴心：“别找了，周时序第50名。”
“多少？”张志杰声音都劈了。
五十？不可能，这家伙的成绩稳如老狗，从小学再到初中，最后是高中，否管小考大考，他没下来过。
声音同样劈的还有班主任：“我们班同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这物理9分的成绩是怎么考出来的，闻所未闻啊闻所未闻，周时序！你告诉我为什么？”
同学：？？？
周时序物理九分？？
张志杰：周时序物理9分还他妈排名高他7名？人？
九分同学特别淡定，他甚至还在刚睡醒朦胧的边缘，但还是特别有礼貌的站起来回答了老班：“不小心睡着了。”
张志杰心说你还不如不回答。
老班粉笔都飞下来了，“考试睡觉，成绩年级下滑50名，你当考试是考着玩的吗？”
九分同学态度特别端正：“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