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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望×童月(2 / 2)

这就是她不喜欢相亲的原因,之前听很多客人吐槽过她们的相亲经历,就基本没遇到过正常人。

她端起杯子放在下巴前面,下意识的动作充满了戒备,垂眸小声回答:“我的工作室在滨阳,我平时也在那边,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南城。”

男人愣了一下,确定问:“可是你妈妈可是跟我说你……”

他点头:“确实,是我没有问清楚。”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和餐厅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见她完全没有打开话题主动了解他的欲望,男人没忍住,只能再开口:“你家里条件这么好,学历也不错,又有南城户口,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怎么想起跑去滨阳那种偏僻城市发展了……不好意思,我有点不太能理解。”

听陌生人这样以刻板印象贬低滨阳,童月仿佛跟听到自己家乡被误解一样不愉快,压着眉纠正:“滨阳不是偏僻城市……是北方一线城市之一。”

“在大家眼里,充其量就是个二线啊。”男人无奈一笑,“对我们这种有南城户口从小就在南城长大的,滨阳那样发展不充分的地方更看不上眼了。”

“是因为消费水平没那么高,所以你觉得工作室开在那边比较好运作?”

男人自以为懂得一切,说:“现在就是有很多人抱着这种心态,以为去个小地方就可以把生意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那样,这么多人挤破脑袋北漂,南漂,粤飘,岂不是傻子?”

“你说错了。”

男人停顿住,看向目光柔软却斩钉截铁的童月。

童月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坦诚地告诉对方:“滨阳是座能让我感觉幸福的城市,就这一点,多少超一线城市都比不上它。”

“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我觉得人……不是非要往快节奏的地方扎。”

“选择适合自己的地方……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才是重点。”

“你……”男人看她的眼光变了变,似乎是没想到她看上去软绵绵的没个脾气,好像随便两句话就能哄得人围着自己团团转。

结果是个这么“油盐不进”的?

能力不够的男人往往希望容易掌控的女人作为附属品。

判断对方“难搞”之后,这样的男人就会立刻变脸。

但是因为童月这张脸,还有她身上洁白如纸,勾引男人想要撕开独占的气质,让相亲男多了一些耐心。

他笑了两声,还是透着觉得她“太单纯”的优越感。

“我懂,刚毕业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毕竟现在工作难找,大环境很卷,像你这样家里什么都不缺的女孩就会很想躺平。”

“我硕士毕业那年也是因为工作烦了很久,哦,我弄论文的时候去滇南旅居了半个月,那边真的很安稳,如果你有兴趣,回头我放年假请你去度假。”

“那边住房很便宜,如果有闲心可以找个兼职或者义工,融入当地的民风,说不定对你的创作也有好处。”

“或者就像你说的,滨阳那么好,回头我也去滨阳看看,说不定会改变我对北方城市的印象。”

对方噼里啪啦的试图展开话题,童月安安静静坐着却丝毫没有接话的想法。

他一提及要到滨阳来旅游,她竟没由头地有点抵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滨阳不仅成了她创业的出发地,也成了她和朋友们的小乌托邦,虽然生活的鸡毛蒜皮很多,美甲生意也不是每天都好。

但是只要想着这座城市,街道里,随处都有她的朋友在,无论遇到什么,她的朋友都会拉着她吃上一顿野营烧烤,对着夜空抱怨一顿,第二天重新找出路。

童月觉得庆幸,开心,被救赎。

“我想……因为你的思想始终没有改变,就算到了那里,你可能还是不会喜欢。”童月摸着杯子。

“我听妈妈说了你的情况,你很优秀,是我高攀不起的那种。”

她说这种话的时候眉眼没有任何波动,几乎摆在脸上,在说:我就是在说一些场面话。

但男人却听进去了,真的以为童月觉得她配不上他。

他稍稍坐直身子,把刚刚讨好似的找话题的姿态收了些:“咳,只要认真规划自己的人生,往长远发展去看,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我建议你的还是回到南城这边,对你自己的发展还是我们……都有好处。”

他对异地的感情可没兴趣。

“赵先生。”童月实在有点想笑,只觉得自己和对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既然如此,她就把话说明白一点吧。

“我不会离开滨阳的,所以我们非常不合适。”

赵先生表情淡了下去,听她把话说完。

“今天来见你,本来也是为了满足我妈妈的愿望……我并没有相亲的需要。”

“我父母,他们……其实不了解我现在的人生。”

童月侧身去拿自己的包,同时展露些许怯生生的味道,“我不会离开滨阳……不仅是因为我的事业在那里。”

起身之前,童月用最后一股勇气擡头和对方平视,“还因为……”

因为……

她眼睫微抖,口型僵硬,却仍然把话说了出来。

“我喜欢的人也在滨阳。”

说完,她就像被自己的话烫到了一样抓起包站起身,这就要离开。

不料,童月站起来的同时,隔着一层挡板,半身墙那边那一桌发出声动静。

“嘭。”

像是故意踹了下桌腿。

她转身,只随意瞥过去一眼,结果整个人傻在原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蒋望就坐在她旁边那桌。

蒋望懒洋洋靠着椅子,黑裤包裹的长腿散漫敞着,刚刚就是这腿,伸出去的时候踢到桌子发出的声音。

他眉眼带着困倦,十分揶揄地仰视着她。

童月眼珠都僵住了,微微张开的唇瓣诠释着无声的惊吓。

他怎么会……

他都听到了多少……

蒋望支颐桌面,手指戳着桌面慢悠悠开口。

嗓音不大,在空无一人的餐位上像自言自语,却是明明白白说给她听的。

“解释解释呗。”

“这哪门子亲戚啊。”

盯着她吓成小呆鹅的样儿,蒋望换上几分认真,语调卷着北方人的懒劲。

“你喜欢谁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