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啊。
帮一把,六小时警车送到家!
“看你说得信誓旦旦,我信你一次。”
周以臣奇怪地看她一眼,“老婆,他出这个主意,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找回他丢失的证件。”
“好歹是你同学,帮一把。”云木香凑到周以臣的耳边,小声嘀咕,“就当找个借口,刁难一下,哪里有四十二消失给他。”
云木香手里拿着张报纸,手玩儿似地叠着东西。
她清了清嗓子,“我们明天早晨七点的出发时间不变,那之前我们配合你,成,大家一起愉快地坐警车回家,败,我们丢下你,有信心吗?”
一个饱满的五角星在云木香的手中成型。
她捏了捏,足够结实,这才擡眸看向程明卓。
“怎么样?”
“好!”
程明卓豁出去了,尽管他觉得明早七点前,在十二小时这个时间内不太可能完成目标。
可目标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那样才好玩啊。
程明卓多看云木香两眼,忽然有点可惜。
这姑娘多好,怎么就喜欢上了周以臣。
微微摇摇头,余光看到一个黑影飞过来,他急忙擡起手抓住,一下没抓到,又弹飞,接连两次,才狼狈地捂住东西。
打开手掌一看。
是颗五角星,大概有啤酒瓶盖那么大,胖嘟嘟的。
“这是?”
他疑惑地看向云木香,余光就看到周以臣盯着他的眼神又冷两个度,勾唇笑了。
“党的光辉照耀你,消除你一切霉运,好运星。”
瞅瞅,脑门上立马开始冒金光,驱散所有乌云。
当然,还有点其他手段,能更快帮助程明卓立功。
“立功是你们男同志的事,我们女同志稳好大后方。”
云木香扫一圈,视线落在淼淼隔壁的大哥身上。
“哥,你介意当一晚上女同志吗?”
云沉香擡眼,“介意,我去帮他们。”
“哦。”
有小东西在,她一点也不担心哥哥。
东永亮迟疑片刻,看向周以臣。
“周团,我们去吗?”
周以臣吃着饭,没吭声。
程明卓轻笑,“周团,你要觉得听我指挥难以忍受,可以拒绝,正好警车位置有限。”
周以臣充耳不闻,继续吃饭,不忘喂儿子。
倒是淼淼,看着他眼睛叔叔说:“坏蛋才会被警车抓哦!”
“……”
看周以臣,还是那副死样子。
云木香歪头,突然伸出手。
“给,你也有,你的比他的还大,而且我是用新报纸叠的,他的是旧报纸。”
确实大。
安静躺在云木香掌心的星星,足足占据了半个手掌心。
周以臣抿着唇,拿起星星小心地装进内衬口袋里,然后擡手摸了摸云木香的头。
“少封建迷信,这就是颗纸星星,哪里能带来好运。”
“……”
杠是吧!
“那你还我。”
“晚上睡觉记得锁门。”周以臣笑笑,直接起身,“走吧。”
“走?现在?我还没开始吃饭。”程明卓今天才知道,周以臣这么会变脸,“等等。”
“时间不等人。”
“该死!”
程明卓放下筷子,转身追上去。
东永亮看眼谢静云。
谢静云担心道,“注意安全。”
“好。”
他和云沉香并肩出去,包间瞬间空下来。
谢静云坐立不安,就见云木香十分淡定。
“你不担心吗?”
“担心呀。”
云木香擡起头,捂着胸口,“都在这里头呢。不可言说。”然后啊呜一口饭,第一次觉得,内脏坐起来可以这么好吃。
就是太辣了点。
谢静云嘴角抽搐了一下,还真是看不出来。
饭菜分量不少,人走到了还剩下好多。
云木香回房间,从行李里翻出来两个饭盒,一个茶缸,抱着回到小包间,仔细把没碰的那块儿给装起来,晚上人回来,热热还能吃。
米饭装在茶缸里,还特意紧紧压了压,装得十分瓷实。
先把饭菜放到隔壁房间,关上门再回房间里。
打了热水,刷牙洗脸泡脚。
尽管白天大多时间都在坐车,还是会很累,收拾好躺下,淼淼不愿意自己睡,最后穿着开裆裤爬到妈妈床上,笑嘻嘻地抱着不要下去。
云木香戳着他小脑袋瓜,闹着闹着就闹睡着了。
入夜。
云沉香进入车站,成了诱饵。
他背着包,手夹得紧紧的。
程明卓想要钓鱼执法。
火车站向来是地头蛇必争之地,这种有组织的人销赃都是有规律的。
他们四个人,花了两个小时,盯着流窜在乘客里的小偷。
找到了四个盯梢的。
程明卓本身打算自己当那个饵。
哪里知道,云沉香趁着周以臣和东永亮去打捎点时,已经夹着准备好的包上台演出了。
演得像模像样,就是为什么老往乞讨的人身边凑,还每一个都给钱!
周以臣回来,看到月台上站的是云沉香,看向程明卓的眼神能冻死人。
“这就是你万无一失的计划!”
“你确定他是病人?我根本拦不住他!他比个壮汉都有劲。”程明卓试图解释。
“嗤,你已经废到连心脏病病人都制不住。”
“……”
很生气,可无法反驳。
程明卓临时改了主意,“换方案二吧。”
程明卓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掏出刀片,要去划口袋时,趁机上前,抓住他手腕。
东永亮皱眉,“周团。”
“你去盯着沉香,找机会把他带出去。”
他看到小偷疯狂挣扎,大步上前控制住小偷直接拉到厕所。
程明卓跟上,“就这小子抢我包,我记得他。”
“你们不能欺负人,我干什么了。”
“把我介绍信,证件丢哪儿了,给我找回来,我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否则,我拉人来直接端了你们老巢。”
“你在说撒子,什么介绍信。”
周以臣不耐烦浪费时间,擡脚踩在他手腕上。
“说。”
“痛痛痛!来人啊,救命啊。”
门口走进来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小偷下意识缩了下,突然想到,他现在是那个弱者。
“救命救命!”
来人看着情况,“怎么回事?”
“小偷。”
“那注意点,别让人看出来有明显的伤。”
小偷:“???”
他惊恐地大喊,“你们是一伙的!”
“放心,我从骨关节卸掉,一点伤都没有,检查只会得个关节磨损过度,容易脱臼。”
“恩,我在外面等你。”
“别让人进来。”
“恩。”
俩民警去到厕所门口,年龄小的忍不住嘀咕。
“师父,咱凭啥听他的。”
“少做少错,我们配合好就行,别多管闲事。”
“哦。”
……
小偷趴在腥臭的地板上,浑身瑟瑟发抖,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立马求饶。
“我说我说,我只分到了衣服,钱都被上面的人拿走了,至于你说的介绍信……”
“怎么?”
“介绍信被老大拿走,说是可以把身份利用起来,正好今天晚上有货路过,可以拿着你的身份去骗人。”
拿着信,说是回部队,求人带一程。
只要门一开,就能砍人抢东西。
这些跑大货的都是人精,陌生人从来不开门。
今天他得来这么个好身份,可把老大乐坏了。
“抢哪儿的车?”
“粮、粮食局的,听说是底下村子今年的救济粮,现在黑市上粮食最好卖。”
程明卓觉得不对,“救济粮不是各村……”
“时间,地点。”周以臣打断他。
程明卓皱眉,抿着唇忍了。
小偷一股儿脑把自己打听到的全说了。
“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去抓他们,去抓!”
小偷心里也生了恨。
他上午求过,想加入抢劫的队伍。
小偷小摸赚的,哪里有抢劫来得肥,要是老大答应,他今天晚上也不会被抓,所以他揭发老大,全怪他自己。
周以臣听完,让外面警局的人把人带走。
程明卓跟过来,激动道,“这粮食有问题,救济粮不是这么发下去的,各个生产队每一季度都会留下一部分粮食充作救济粮,再不济,也是各乡镇县一层层下发。”
哪里有市粮食局给村里发救济粮的。
“来之前我了解过,天府近两年都没有过大的天灾人害,粮食增量逐步在上涨!”
没准,粮食局也有问题。
周以臣看他一眼,“粮食没问题,不用管,现在去拦人。”
程明卓眉头紧皱,还想谁什么,猛地擡头看向周以臣的背影,快步跟上去。
谁知道一出去,另外两个人不见了。
周以臣找到附近蹲点的警察。
“另外两个呢?”
“诱饵被人敲晕拐走了,东警务员去追踪,周团放心,我们十来个人盯着呢。”
周以臣不能放心。
云沉香根本不能受刺激。
他瞪了眼罪魁祸首。
程明卓摸摸鼻子,“粮食局那边也要抓紧,快到他们出发的时间了。”
周以臣扭头,“你去,我去找他们。”
“我?哎哎哎!”
程明卓心有不安,下意识擡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有东西膈到了掌心。
两指伸进口袋里探了探,是周以臣爱人给的那颗星星。
他擡手丢出去。的
……
“怎么还带来个人。”
“我怀疑这人有猫腻,他一直给咱们乞丐丢钱,轮番丢,再有钱也不是这个给法,我觉得他可能想拿钱策反那群小崽子。”
“看着细皮嫩肉的,问问有没有人要,把心肝腰子给嘎了。”
“好嘞。”
小弟双手穿过云沉香的腋下,想拖着上身,把人给带走,低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坏掉的一双眼睛立马变得呆滞,定在原地不动。
其他人热热闹闹,等一会发现他还没动,踹了一脚。
“傻站着干嘛,赶紧下去。”
人被踹倒在地,一条胳膊垫在头下,睁大眼睛直视前方。
“怎么回事?”
男人扭头,看一眼小弟,不耐烦的双眼瞬间扩散,小弟成了传染源,呼吸间,吵闹的房间里安静下来。
云沉香得到大仙儿叮嘱,这才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小弟搬人太粗糙,他现在整个背磨得好疼。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昏黄的灯光下一群人姿势各异地呆坐着,瞳孔漆黑,还有点瘆人。
“大仙儿,你好厉害,我以为你只会治病。”
“唧唧!”
它最厉害的明明是巫术。
云沉香笑着,摸了摸坐在肩膀上的神魂,从口袋里摸根香出来,借桌上的打火机点燃。
“请你。”
小小的爪子抱着细细的香,满脸陶醉地贴着。
云沉香安静坐了会,手捂着心口,还在剧烈跳动。
直到最后一撮烟灰掉落在地上。
“大仙儿,能让这些人动起来吗?不用太久。”
“唧!”
“我到时候躺在里面台子上,让人拿着刀冲我比划,在,在这,划到两厘米的口子。”
“唧?”
“要见血才真实,公安救下我后,才会感觉到后怕,慢一步,我可就没了。”
“……”
“而且,万一警车申请不顺利呢?我,完美受害人,心脏病复发,最好的医生在军区,会让事情变得容易很多。”
“唧唧。”
可怕的人类。
唧完,云沉香就发现在场的人全部动起来,赌博的还在,却有一部分去到了所谓的手术台。
是民房
简陋,肮脏,浓厚的血腥味道发酵,夹杂着腐烂的臭气。
云沉香有点后悔。
有点躺不下去。
“就在房间里吧,把这门开着。”
他已经很惨了,没必要真下去。
白仙无所谓,给香什么都好办。
……
“跟丢了!”周以臣小声怒喝。
东永亮一脸愧疚,“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和云老师,明明知道沉香身体不好,就该紧紧跟着。”
“闭嘴,你人走路口就被封锁住,人肯定还在这附近,去要张地图来。”
“是。”
周以臣冷静地环顾四周,天府依山而建,又叫山城,别的城市都是向外扩张,只有这个城市,是在不断‘生长’。
云沉香是大人,不是最佳拐卖人选,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在火车站把人带走?
除非云沉香发现了什么。
“周团,地址来了。”
“恩。”
周以臣一边看着地址,一边问,“之前在火车站盯梢的人在不在?”
“我是。”
“诱饵被拐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事无大小,都说。”
“他一直在按照吩咐,紧张自己的包,做出身怀巨款的样子吸引小贼,之后为了露富,还给乞丐丢了钱,连着丢了好几个乞丐……对了!诱饵是来回丢的。”
“什么意思?”
“在他身边的乞丐,诱饵每个人都给了至少三次钱。”
周以臣擡头,“乞丐有问题?”
“没吧,都是一些断手断脚,没办法生活的人,只能靠着乞讨度日。”
“没钱生活,他们住在哪里?”
“附近被打砸的破庙,半毁的民房这些地方,这还是年前我们配合你们军方搜捕,特意做了次城市普查才发现的,类似的情况,一个城里有好多。”
周以臣展开地图,“那这附近的乞丐聚集点,在哪里?”
“这?我问问。”
“我知道,就在后头,上次我被普查组借调,就是在这一块。”
“带我去!”
大陆通着羊肠小道,出来后,看到笼罩在黑暗中的一片废墟。
“这上头毁了,是上次泥石流砸到这,附近都被圈了高危,这人才搬走的,
周以臣下去,远远听到小小的呼救声。
“嘘。”
其他人听到了,立马有人上去调派人手过来。
东永亮想走在周以臣前面,被他按住。
“呜呜呜。”
“嘤嘤。”
“救命……”
周以臣停下脚步,拦住东永亮,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嘎吱。
警察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室内,瞧见地上躺着的人,微弱的灯光下,瞧见他被开膛破肚的破败身体。
“嘶!”
看到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周以臣没看看,扭头加快速度找下去。
不止一间房里有人。
越靠里,还发现一个留着口气的男人,失去意识还本能地在呼救。
尽头,最里面开着灯的房间。
周以臣停下脚步,看向身后。
他人都认不全,便没拿指挥权。
领头的警察立马向后打起手势,用最快的速度包围房间。
周以臣深呼吸,在听到室内传来“啊”的一声痛呼后,立刻擡腿踹开门。
“警察,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