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动静有点大,一楼窗台被推开,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赵阿姨,谁在外边?”
赵阿姨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敬地看着她,道:“白小姐,是简先生的助理,陈嘉韵小姐。”
陈嘉韵在对上白雨桐那双略带冷漠与不屑的眼神后,全身的热气瞬间冷了下去。门终于被打开,但陈嘉韵却始终擡不起脚进去。
里面的门敞开,白雨桐脚上打着石膏,拄着拐杖靠在门边,颇有一种宣誓主权的意味。
白雨桐朝里面擡了擡下颚:“不是找阿皓吗?进来吧,他在里面。”
陈嘉韵擡起千斤重的脚步,缓慢如蜗牛爬,这时,简维皓拿着药出来。
“这药医生说一日三次,一次......”
他擡起头,看到陈嘉韵站在院子里,一时没了声。
曾经,那人对她说过,可以把这当做她的家,如今她却像个外人一样,站在门口。
想到这,陈嘉韵有些委屈:“她怎么在这里?”
声音很轻,飘进了他的耳里。
白雨桐撒娇道:“阿皓,我累了。”说着便向他身上靠。
简维皓给出半个肩膀让她维持平衡,扭头对陈嘉韵道:“你怎么在这里?”
此话一出,连简维皓都惊了一下,面前的她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眼神像一个布偶娃娃,空洞、绝望。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了声音,哽咽着:“是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说完,陈嘉韵眼角滑下一颗泪珠,她迅速低头不让人看见,清了下嗓音。
“我先走了。”
陈嘉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大门,她的背上像是背了一个沉重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他们的回忆。
她一边走一边丢……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从耳边传来,身体被一股大力拉回。
“你不要命了!”
耳边传来一阵怒吼,她回过头,看到一双愤怒、震惊的眼神。
简维皓把她拉回路边,拾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外套。
太阳不知不觉躲在了云后,整个天空一片阴郁,好像要下雨。
看她一动不动呆站在原地,简维皓没好气道:“怎么?吓傻了,刚才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刚才…”陈嘉韵弱弱道:“我在想事情。”
“有什么事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
陈嘉韵身体一晃,擡头先是茫然,随后眼神逐渐清晰。
她一笑:“你说的对。”
上一秒还郁郁寡欢,这一刻又喜笑颜开。
简维皓看她神情变换的如此之快,狐疑道:“你怎么了?我看你有些不对劲。”
她如释重负道:“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对自己好些。”
陈嘉韵没头没脑地回了这么一句,让简维皓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简维皓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和心慌,在他眼里,陈嘉韵整个人都不对劲,有点陌生,尤其那双眼睛。
陈嘉韵带着表面恭敬的疏离口吻。
“简总,我来这是汇报一件事,我联系到了王瑞总,对方表示愿意进行最后一次谈判,今晚六点视频会议,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简维皓看了下腕表,道:“把下午四点的会议取消,喊上项目组的人,告诉他们,今晚的视频会议务必取得成功。”
“好的。”
简维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用通知邓书南了。”
陈嘉韵敛下眼皮,面无表情:“好,若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公司了。”
“我送你。”
交代完正事,简维皓又重新盯着她看。
陈嘉韵婉拒:“不必了,白小姐还在等你。”
“你是因为雨桐,所以才这么的…”简维皓顿了下,琢磨用词。
“奇怪。”
陈嘉韵坦然面对,看向他,眼神不在有以前的崇拜,只有对往日种种的不舍。
“没什么奇怪的,对了,说到白小姐,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苏酥?”
陈嘉韵点点头:“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可这件事我认为不是她故意而为的,还请再多调查调查,但说到底还是她大意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简维皓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为她开脱。”
“保得了一次,保不了第二次,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辈子,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
“你这么助她,为的什么?”
“我不敢虚夸,但却有一点是报答你的赏识之恩,为公司培养人才。”
“噢?她身上哪一点入你眼了?”
“能吃苦,有韧性。”
陈嘉韵缓缓道来:“我看过她凌晨一点改方案,也看过她生病挂水还不忘改合同,下雨天踩场地、看外景。”
简维皓回道:“很像当初的你。”
陈嘉韵浅浅一笑:“简总既然心里有数,何必多问?”
简维皓语气平缓,带着一丝认真。
“你是你,别人代替不了。”
这话陈嘉韵并没有放心上。
“连夫妻都不敢保证一辈子白头偕老,何况…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