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墨绿身影于黑夜中消失,贺喜格却是不解,“宫女叫荷花,这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吗?”
温乐言笑笑,“自然是不要紧,很晚了,快回去睡吧。”
“小姐也是,你的面色瞧着比前几日又苍白了几分,怎么寒将军反倒不甚在意了呢?”
温乐言微愣后,状似不在意的笑弯了眼眸,“他怎会不在意呢,只是没开口罢了……况且太医也说只是体虚,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贺喜格不解地颔首,心里却想着:
满脸病容却无甚大事的病症?她怎么没听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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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府衙—
寒林商的一声开窗,动静不大,却还是将浅眠的王琼光给吓醒了。
猛地擡头看去,认出窗边月色下的高个黑影是寒林商后,他这才恍恍惚惚地按住颤抖的手,低声骂道。
“你来这倒是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时来,呵、倒像是故意的。”
看着王琼光被自己吓得披起外衫来都打哆嗦,寒林商反手关了窗径直来到桌边,分外自来熟地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刚从宫里出来,扭头就来了你这,已经算快的了。”
王琼光撇嘴,“深更半夜的,你来我这做什么,秦管事那边可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你发号施令。”
“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而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寒林商浅抿了口茶,“宫女荷花。”
“她?”王琼光好奇心起,“你怎么会想起问她,难不成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了?”
“……”
直视着寒林商迫人的眼眸,王琼光讪笑着摸摸鼻尖,“开个玩笑而已……当什么真。”
“不过说起这荷花我倒是知道点,她从前是柔妃身边的大宫女,后来柔妃身死被怀疑是南宛细作时,她本该与其他宫女一同被杖毙。可这人却能耐的很,不知何时竟勾搭了太子,惹得太子不但为她求情,甚至还放在身边贴身伺候。
再往后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咱们陛下因陈年旧事可是最恨宫女攀高位的,太子与她的事被发现后,人就被陛下抓住,可不过半日竟又被她给逃了。
到了现在,更是无人知她去向,听说自从荣君再为太子,已经找人找疯了,还嘱咐御林军在流民间找她,也不知如今找着了没有。”
瞧了眼寒林商的面色,王琼光问,“奇怪,你怎么想起问她的事了?”
寒林商没多说,只道:“一时好奇罢了。”
王琼光嗤笑,“得了吧,你这嘴是金口玉言,往日里要听你说上一句可是真费劲,别是那股子废话,都在温娘子跟前说完了吧。”
好不容易有的那点子睡意,就这么被寒林商这一问给问没了,王琼光索性也问起了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事。
“说来,咱们城内城外的人都安排好了,几时可以行动?”
“不急,既已万事俱备,便只欠东风。”
“何为东风?”
寒林商缓缓道出两个字,“帝崩。”
“你小子够狠……”王琼光默默给他束了个大拇指。
不过想到自布局以来遇上的这些事,王琼光也不得不感叹其运道之好。
按理说,他身为京城府衙四品官,既被派去围剿山匪,理当即刻出发为帝分忧。
可偏偏近日先是大批流民涌入京城,以致资金不足,甚至耽误了剿匪。
接着又是七王爷府被抄,元宁公主自缢身亡,到现在更有崔荣重临太子位,南宛细作闯入京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似如有神助般,拖延了他剿匪的进度。
甚至到了如今他们早已兵马齐备,粮草充足不说,更是除了城外部署外,还将一部分兵力隐在众多流民间。
如此只等一日东风来,就可顺利造反。
可除此外,唯一令王琼光担忧的,就是近日这御林军搜查细作的力度太大。
凡是可疑之人皆被他们抓去牢里审问,不容有半分遗漏,如今只希望他们藏在流民堆的人能聪明些,可别被蒋韩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