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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0(2 / 2)

合着暮色,陈海平觉得懿安皇后的目光似乎幽深到了极点,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走到竹席前,陈海平把鞋踢掉,踏上了竹席。

脚一踏上竹席,暑气立消,一丝难言的清凉从脚底直上心头。

待陈海平在对面坐下。懿安皇后抬起右手,伸出皓腕,拿起玉壶,给陈海平面前的茶杯斟满了碧绿色的茶水。

茶水清香极了,陈海平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嗅着。

“我明天走。”对面,懿安皇后淡淡地道。

懿安皇后把“哀家”换成了“我”,但陈海平捉摸不透是什么意思。默然片刻,陈海平把茶水慢慢喝了,然后放下茶杯,单手握住小方桌的一条腿把小方桌抬了起来。

小方桌被移开了,陈海平身子一翻,躺了下去,头就枕在了懿安皇后侧放的右大腿上。

美丽的女子偏腿侧坐的姿态很是优雅,但要是男人的大头枕了上来,那也是很不舒服的。懿安皇后没有躲开,她身子坐直,腿伸直,然后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陈海平没有睁开眼,而是闭着眼睛。很舒服的样子。

许久,懿安皇后的纤纤玉手轻轻抚上了陈海平的脸颊。陈海平没动,这一刻的感觉难以言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女人发自心底的温柔。

今天说了那么多话,又喝了不少烧酒,现在又是这么安舒,不知不觉,轻轻的鼾声响起,陈海平睡了。

审视片刻,终于确定陈海平确实是睡着了,懿安皇后抬起头,久久地凝望着天边的一弯弦月。

不知过了多久,目光又回落到了腿上的这颗大头,懿安皇后的眼里有了一丝罕见的温柔。

忽然,懿安皇后的嘴角动了动,她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又忍了会儿,实在是不行了,懿安皇后开始轻轻地挪动。

陈海平醒了。

见陈海平醒了,懿安皇后的身子又僵住了,但过会儿又开始动,身子越来越酸麻。

睁开眼,天上的弦月已经升高了许多,随即,陈海平就知道是怎么了。他翻身坐了起来,关切地问道:“身子麻了”

懿安皇后没吱声,只是轻轻地揉搓着大腿。忽然,一双大手爬上了身子,懿安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躺下,我给你揉揉。”

耳边。陈海平的声音低沉、浑厚、平和,懿安皇后愣了一下,及至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仰面躺在了竹席上。

那双手似乎有无穷的热力,透进了自己的骨头里,热力到处,酸麻的感觉即随之雪化冰消,真是舒服极了。

陈海平绝对精通按摩术,而且也没有借机。当陈海平想解开她的发髻,按摩头的时候,懿安皇后坐了起来,道:“行了。”

陈海平收手,笑道:“我的手艺还行吧”

按摩术是服侍人的,陈海平怎么会专门去学这个懿安皇后不解,她问道:“你怎么会这个”

陈海平道:“想表示一下孝心。”

懿安皇后问道:“为了令尊”

摇了摇头,陈海平道:“是我师傅。”

实际上,陈海平的话有真有假,真的是陈海平确实三不五时地给老头子按按,假的是这个手艺是从孙茜那儿学来的,也是从孙茜身上练出来的。

沉吟片刻,懿安皇后道:“我有些累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陈海平道:“那我就告辞了,你好好睡一觉。”

说这话时。陈海平仔细观察着懿安皇后的表情,但很令人失望,懿安皇后的神态没有丝毫变化。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陈海平站起身来,而至始至终,懿安皇后依旧一动未动。

太晚了,章程正靠在门柱上打瞌睡,门一开,他立刻清醒了。大门外,阎应元和向彩英都在,他们的神色都有些焦急。见陈海平出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月,已上中天,镇子沐浴在淡淡的月华里,宁静极了,安详极了。

今晚的情绪有点特别,站在长街之上,望着高天上清冷的一弯弦月,陈海平道:“应元、彩英,你们陪我走走。”

一左一右,阎应元和向彩英陪着陈海平沿着长街向远处缓缓走去。

关平镇有东西三趟大街,当走到镇子中心的街上时,陈海平停下脚步,又默然片刻,然后问道:“将来天下必然要归为一统,你们看能不能让兵祸少些”

不知道陈海平和懿安皇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夫妻俩对视一眼,向彩英道:“如果我们能与南方联起手来,那辽东自可兵不血刃,但是”

说到这儿,向彩英迟疑起来。

陈海平问道:“但是什么”

向彩英没有立刻回答,她沉吟了一下才道:“少爷您能容得下缠足吗”

真是一语中的

听向彩英提到“缠足”这两个字,陈海平的情绪立刻平复下来,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思绪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由于培养了大批忠心耿耿又一无所有、没有任何牵绊的部属,自己一手建立的政治势力可以完全居于主导地位,牵绊甚少,所以在内政方面很少阻碍,他想怎么干就可以怎么干,而且大都平顺的很,但独独在缠足这方面,进展很不顺利。

关于缠足,一开始是大造舆论,狠批缠足,那可以说是刀刀入骨,随即,跟着就下了禁止缠足的律令,但一扫听,效果几乎等于零。很少有人理他这根胡子,还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解决缠足这事儿,最干脆的法子是用刀,但这根本不行。首先,他过不了自己这关,他如何面对那些父母被杀的孤儿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会激起社会各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