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焕楞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袁崇焕这是要他选择。
杜文焕刚要开口,袁崇焕摆了摆手,道:“文焕,不急,等谈判结果出来后你再决定也不迟。”
袁崇焕确实和以前有了极大的不同。
出事之前,袁崇焕的气度沉雄中透着那么一股飞扬之气,但现在,袁崇焕的气度更沉雄,但飞扬之气不见了,现在的是内敛。
起身,跪下,磕了三个头,而后杜文焕道:“大帅,您安歇,末将走了。”
袁崇焕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章感念
焕从袁崇焕的屋里出来,刚好见刘宗周也从屋里:周当杜文焕是透明人,看也不看杜文焕一眼,径直去了孙承宗住的房间。
杜文焕一笑,心情更是大好。
实际上,刘宗周对孙承宗的意见也是大了去了,但他现在能依靠的又只有孙承宗。回到屋里,实在烦闷,最后没忍住,就来找孙承宗了。
孙承宗正在喝茶,见刘宗周来了,孙承宗起身招呼道:“刘大人,坐。”然后,翻起一个茶碗,放到了刘宗周面前,随即又倒满了茶水。
“刘大人睡不着”孙承宗问道。
没接这个茬,刘周道:“孙大人,我来时刚好看到杜文焕从袁崇焕的屋里出来。”
微微皱了皱眉,孙承宗道:“东军民心中的威望,袁大人不做第二人想。辽东将士对朝廷早就不满,现在已经无可挽回。对于我们,现在最好的结果是袁大人能够听从辽东将士的劝谏,不与那些反贼同流合污。”
刘宗周自然一等一的聪明人,否则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学问一听孙承宗这话,刘宗周立刻就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祖大寿等人也要鼓动袁崇焕造反”
孙承宗沉默不语。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宗周失魂落魄,嘴里嘟嘟囓囔。
半晌。刘宗周多少平静下来。孙承宗道:“刘大人。形势已然如此。我们只能争取最好地结果了。”
“什么是最地结果”刘宗周问道。
突然。孙承宗心头一亮。他道刚才见那几位贵戚时。心头闪过地是什么了。
明白了就沉重地心头又坠上了千金大石。默然半晌。孙承宗沉重地道:“刘大人。如果那些人把太子扣住。你觉得江南会变成什么样”
这有什么好说地。当然是大乱了。刘宗周道:“群龙无。自然是会大乱。”
孙承宗又道:“如果那些人再把这些贵戚都送到江南呢”
刘宗周的脸愈地白了。
这些皇亲国戚和勋旧一直都是朝廷最沉重的负担,国家财赋几乎多一半都用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一个正七品的县官,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九十石白米一个最低等的皇亲奉国中尉的年俸就是二百石。
这,还不包括其他的各种待遇且,尤有甚,这些人还依仗权势,侵占良田,少数百顷多达万顷。
当然,这些人的田地上交了多少赋税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些皇亲国戚在京城被剥夺了一切,一旦到了江南,要是再得势,那还不成蝗虫了而且,就是没有这些,光是供养他们就是沉重之极的负担了。
刘宗周的学问大,但这等军国大计却非所长。
见刘宗周说不出什么来宗道:“刘大人,现在的形势非常微妙。一方面于建奴的存在,使得袁大人和那些人都有极大的顾忌。而另一方面那些人的力量还不够,他们还无力侵占更多的地方。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辽东归顺了那些人;其次,就是务必要把太子尽快带到南京去。”
刘宗周道:“那孙大人,这该怎么做”
孙承宗道:“刘大人,这两袁大人都是关键。”
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刘宗周道:“孙大人,你放心,我明白的。”
练兵游击孙之奇带着二百骑兵为先导,在前面开路,他们行进的速度要比大队稍微快些。
眼看着就要快到玉田了,上了一个高坡,孙之奇现前面远远走来一群人。近了些,孙之奇看到这群人有十几人,而且都是青壮。
孙之奇有点奇怪,提马上前,到了这群人跟前,孙之奇问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一见有骑兵马队,这群人早就避到了路边,忐忑地站着,等他们过去。见孙之奇问他们,其中一个个子有点高的年轻人叉手施礼,躬身道:“这位将军,我们原本也是当兵的,是京军,前几天被遣散了,现在我们大伙是结伴回家。”
一皱眉,孙之奇吩咐道:“你们跟我来。”然后拨转马头,折返回去。
这要是普通的老百姓一定会嗦几句,但这些人毕竟当过兵,知道嗦没用,他们都顺从地跟在孙之奇后面,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孙之奇翻身下马,到了袁崇焕的马前,禀道:“大帅,现十几个的京军,他们被遣散了,要回乡。”
遣散袁崇焕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一抬腿,从马上下来。
袁崇焕下马,孙承宗和刘宗周也跟着下马。几个军兵提着马扎,在旁边候着。片刻之后,那群人到了。
这群人不认识刘宗周,但认识袁崇焕和孙承宗,他们一见前面的人是这二位,老远就纷纷跪倒在地。
袁崇焕很和气,他走上前去,把众人一一扶起,而后招呼众人坐下。这时,一旁的军兵已经在一块平坦的空地上摆放了十多个马扎。
扰攘了一阵,众人不得已在袁崇焕和孙承宗的对面坐下。
自从在永平府和刘宗周谈过话之后,孙承宗现在完全地退到了后面,不到万不得已,在众人面前,他不会抢一点袁崇焕的风光。
这一刻,孙承宗和刘宗周都自然地坐到了袁崇焕的身后。
“你们是京军”坐下后,袁崇焕温和地问道。
“是,大帅。”还是那个个子有点高的年轻人答道。
“你怎么称呼”
见袁崇焕问自己的名字,年轻人有点激动,他道:“大帅,小的叫陈大柱。”
“嗯。”沉吟了一下,袁崇焕问道:“陈大柱,听说你们被遣散了,这是怎”
问到这个崇焕现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懊丧之色,而刚才看上去,他们的心情原本似乎都还不错。
陈大柱懊丧又有些惭愧地道:“大帅,前些日子,那些新大人要从京军里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