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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盛道:“大帅,我们现在自然要先弄清楚皇帝的意思,您立刻上疏,向皇帝述苦,试探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

毛文龙点头同意,而这份奏疏,自然要由陈继盛代笔,但意思主要还是毛文龙的。

“臣读毕,愁烦慷慨,计无所出。忽闻哭声四起,合岛鼎沸,诸将拥进臣署,言兵丁嗷嗷以至今日,望粮饷到、客商来,有复辽之日,各还故土。谁知袁督师将登州严禁,不许一出海。军民惨凄,皆曰督师此举,拦喉切一刀,必定立死”

毛文龙的奏疏写的极尽凄惨恳切,崇祯看过之后,都觉不忍,觉着这些人真是太难了,也太难得了,朝廷真是愧欠这些人良多。

皇帝是不可以感情用事的,很快,崇祯又恢复了过来,开始以皇帝的心态思考这件事。

皮岛孤悬海外,毛文龙不大受节制,这些崇祯都是知道的,但只要毛文龙抗击建奴,那朝廷自然就该加以优抚。

作为蓟辽督师,毛文龙不受节制,袁崇焕想办法逼迫毛文龙听话那是必然的,但这种事为什么不跟他这个皇帝说,反而以这种方式逼毛文龙就范尽管他让袁崇焕看着办,可这也有点过分了。

他该是个什么态度呢插手,似乎不妥;放任袁崇焕收拾毛文龙,更不妥。

朱由检是在实际的工作中学习成长的,由于神宗那个老混蛋太偏心,作为皇长孙,兄长朱由校大字都不识几个,他呢,稍好点,但也仅此而已。

登基之前,朱由检没有受过丝毫治国方面的系统教育,以致他当初热血澎湃,脑袋一热,给袁崇焕的权力到底有多大都不十分清楚。

还是通过蓟州兵变的事儿,崇祯才知道袁崇焕的权限的。

当时他极为愤怒,给了袁崇焕那么大的权力,怎么兵变还一处接着一处呢在阁臣面前对袁崇焕怒的时候,他才知道袁崇焕管不到蓟镇的事儿,才清楚军镇里面的权力隶属关系是多么复杂。

那会儿,崇祯的脑袋已经不热了,对袁崇焕的看法也已经变了许多,自然不会再让袁崇焕拥有他当初想给的权力。

现在,对毛文龙,也是如此,制衡是绝对必要的。可毛文龙的事儿,实在是不好办。思来想去仍然没个头绪,崇祯决定还是找人商量商量。

找谁呢

现今,通过认真考察,崇祯终于有了自己信得过的大臣,不过有的奇怪,他们都还不是阁臣。

这两个人一个就是给崇祯讲罗雀捕鼠故事的礼部左侍郎状元周延儒,一个是礼部尚书温体仁。

周延儒冒出头,就是因为有关粮饷的说辞对了崇祯的脾胃,外加自身的条件又无一不出众;而温体仁出头,则是因为他成功地在崇祯眼里塑造了自己孤臣的形象。

温体仁万历初年生人,字长卿,号园峤,浙江湖州归安人。

温体仁是浙党领袖沈一贯的门生,但温体仁却和浙党没什么关系。

实际上,温体仁与任何党派都没什么关系。阉党无限风光之时,温体仁虽然在朝,但却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现在东林党风光了体仁还是没去凑这个热闹。

这位温大人,是位典型的政坛孤鸟。

万历二十五年体仁中举,补博士弟子员。二十六年中进士,为庶吉士。二十八年授翰林院编修,四十四年升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印。天启二年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次年回礼部任左侍郎。七年,晋南京礼部尚书。崇祯初迁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事。崇祯元年,作为皇帝振作治政的象征,温体仁以侍读学士的身份值经筵,有机会给皇帝讲讲课。

总体来说体仁在之前,虽略有声望仍然籍籍无名。不过,机会r的人的体仁就是这种有准备的人,所以他抓住了机会。

机会出现在去年十一月因为内阁大臣刘鸿训出事,从而引起来了的。

登基之后,第一次组建内阁,崇祯怕被人骗,怕大臣们结党营私,所以独出心裁,用枚卜的方式遴选阁臣。

当时逆案还没有定,许多阉党中人都还身居高位,来宗道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随着逆案的进展,由于来宗道曾经是阉党圣典三朝要典的副总编辑,而被东林党人大肆攻击,并于六月被罢免。

来宗道被罢免,周道登接替来宗道,成为了新的内阁辅,但周道登年纪既大,人又实在是太过昏聩,所以在内阁实际掌权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阁臣刘鸿训。

这一期间,刘鸿训做事刚果断,他罢斥了杨维垣、李恒茂、杨所修、孙之獬、阮大铖等人。

在朝廷做官,体仁这样不拉帮结派的人,极少极少,而刘鸿训罢斥的这些人成分又很杂,他们各自都还有不少坚定的战友坚守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

一开始,刘鸿训深得崇的赏识,所以那些想把刘鸿训整下去的人一时还奈何他不得,但没想到,十月的时候,刘鸿训却载在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小事上。

九月的时候,惠安伯张庆臻被任命总督京营,但在皇帝给他的诏书中竟有“兼辖捕营”这样的内容。按朝廷成例,总督京营不得兼辖巡捕军,免得兵权过于集中。因此,上述的任命是严重违制的行为。

群众的眼是雪亮的,何况还是那么多别有用心的群众。提督郑其心立即向皇帝提出非议,认为这是不合适的。

自从州兵变的事儿生后,崇祯狂补老祖宗有关制衡方面的帝王术,对这方面的事儿特敏感,所以也就特生气,立即要追究责任。

诏书自然是以皇帝的名义下的,但事实上却由内阁预先起草好的,崇祯只是负责最后的审批。

崇祯虽然勤勉,学习极其刻苦,但皇帝总揽天下大事,日理万机,像京营总督不能兼辖巡捕军这样的琐事,还是不太清楚,所以也没现问题,批了。

但对内阁及兵部而言,这样的事就是大错误了。官已做到大学士这分上,就应该知道这些具体规定,绝不应该出错。现在出了这样的错误,说轻一点是疏忽,说重一点则是难以开口的大问题了,因为这涉及到京师的兵权。

处理的结果是一位叫田嘉壁的中书舍人,被逮捕下狱,罪名是妄改敕语。但这自然是冤枉,而且是天大的冤枉。田嘉壁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敢妄改这样的文件,而且中书舍人也只是负责誊写,即使想改,恐怕也无从改起。

这里面的事即便崇祯不清楚,但还有那么多眼睛雪亮的群众呢,他们是决不会让田嘉壁蒙冤的。给事中李觉斯上疏说:“此事由兵部拟稿,再送内阁辅臣审定,中书舍人缮写。因此仅处理中书舍人一人,不合情理内阁和兵部也应追究责任”

崇祯的个性本就多,仔细一想,此言也有道理,便亲自赶到便殿询问那些内阁大学士,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