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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2 / 2)

在此之前,克劳拉已经就整个议会制度和凯瑟琳有过多次沟通了,包括成员性别组成。

尽管凯瑟琳对于30%的女性数量有些不乐观,她认为很有可能没有这么多女性出任,但克劳拉很乐观。

凯瑟琳最终同意了出任,“保护了你们这么多年,在最后的人生里再为她们保驾护航一段吧。”

所幸因为国王私库对女校的全额赞助,校长的工作已经轻松了很多。

不仅如此赞助女校、在帝国境内建立多所基础学校,克劳拉还突破了教会对大学的垄断,成立了第一所女性大学。威逼利诱阿方索教皇承认大学的合法性。

若不是担心凯瑟琳女士分身乏术,克劳拉还想让她出任大学校长。目前暂由蕾莱担任,最近蕾莱也常驻海伦女校之中,向女士们学习管理学校之法。

克劳拉说:“感谢您对帝国作出的贡献。”

凯瑟琳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她年轻时女儿早夭,丈夫死于战场,本应再嫁的她执意进入海伦女校。

漫长的岁月里,这样女学生就是她的孩子,她只是做了每位母亲都会做的事。

窗外的小花园里,艾洛薇正和年轻女孩们先谈着,比起有些高冷的国王陛下,艾洛薇公爵显得更友善些,帝国风向标之名也让她更受年轻女孩的欢迎。

像克劳拉与艾洛薇一样的女孩只会越来越多,凯瑟琳如此确信。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克劳拉向老师告别,“之后我和艾洛薇会去湖边走走,不打扰您的工作了。”

凯瑟琳起身恭送她,“去吧,这是您的权利。”

克劳拉站在小花园外等艾洛薇,时不时会有老师上前和她搭话,询问她一些关于某些政治方面的看法。

此前克劳拉一直以为这些老师们鲜少涉猎这方面,毕竟她们在学校里几乎不会教给学生这些。

但实际上在短暂地交流中,克劳拉发现她们的很多想法和政见都超前。

她想凯瑟琳夫人的担忧很可能是多余的,这个国家肯定有众多像她的老师们一样的女性,因为社会不认同,只能伪装自己。

等克劳拉终于从老师群中脱身时,艾洛薇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还是这么受老师们的欢迎。”艾洛薇打趣她。

两人穿过林荫道,又望见那片盈盈水面。

有微风吹来,蓝铃花在风中摇曳,吸引了克劳拉的目光,她还是钟爱学校里这大片蓝铃花丛。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在家人面前总是很愤怒。”艾洛薇忽然开口道。

她很少在克劳拉面前提及自己的家人,克劳拉同样。但艾洛薇也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克劳拉的父母一定爱极了她。

克劳拉安静地做一位倾听者。

“之前你说愤怒是一种权利,这是对于地位平等的人来。弱者对更弱者的愤怒不过是一种单纯的施暴,宣泄她在强者处遭遇的不公正。”

艾洛薇发现她已经能平静且坦然地面对她与母亲的关系,母亲确实是错误的。

她的愤怒只向女儿发泄,而当发现女儿逐渐超脱她的掌控,想要向上变强时,还会拖拽住女儿向上的脚步。无他,母亲做了一辈子的弱者,她想要女儿像她一样,以此来证明她的人生她的愤怒是正确的、理所应当的。

艾洛薇将自己未遇到玛丽前的人生与玛丽死后的父母对待她的态度简短地告知了克劳拉,这算不上什么很有趣的人生经历,甚至有些庸俗。

克劳拉在她叙述的过程中,编了一个花环,在她说完后,带在了她的头上。

“所以公爵夫人在烧死公爵时,你在想些什么?”

克劳拉与这位公爵夫人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她单纯地觉得母女的关系是一种很复杂的关系,而艾洛薇的母亲也并没有完全像她所说的那样,试图将艾洛薇也拽入沼泽。

当然这是艾洛薇的事,她作为当事人远比克劳拉经历得更多,克劳拉不打算高高在上说一些你应该尊重母亲的话。

她只是很好奇,艾洛薇在知道父母都葬身于火中时那一瞬间的情感。

“克劳拉,我是个自私的人。”艾洛薇笑了笑,她很少否认自己,“所以我的回答是,欣喜——占着位置的老东西终于死了,至于母亲,我几乎没有任何想法。”

这是很艾洛薇的回答,她只在乎她在乎的人,对不在乎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表现得极为冷酷无情。

“我讨厌弱者,克劳拉,以前你是弱者所以我厌恶过你,但现在你是强者……”

“洛薇,你不讨厌弱者。”克劳拉打断她,至少在这方面克劳拉可比艾洛薇更了解她自己。

如果艾洛薇真的厌恶弱者,就不会建立大树,就不会在当初接近克劳拉并帮助她,不会在宴会上大肆宣扬自己不穿束腰,只为了将这种刑具从女人身上扒下。

更不会在克劳拉推行民生和女性律法时,永远第一时间响应,永远为克劳拉和这些大臣们唇枪舌战。

克劳拉从不要求所有人变强,她一直在为弱者争取权益,而艾洛薇总能最快理解她的用意,并为她战斗。

“所以洛薇,你不讨厌弱者,你只是厌恶那种帮不了弱者的感觉。”

艾洛薇没有反驳克劳拉,或许是因为她被克劳拉说中了心事。十多年的相处,她们比对方更了解彼此。

她摘下克劳拉为她戴上的花环,穿在手臂上,笑着说,“我们该回去了,再晚些玛丽又要在宫中到处折腾找你了。”

克劳拉拉住了她,她说:“洛薇,不被人理解也没关系,弱者无法保护自己,我们就替为她们提供应有的保护,替她们作出决定,再让她们不停地学习,终有一天她们会理解的。”

就像是束腰,它会严重危害人的身体器官,克劳拉下令废除它后,太多太多的贵女无法理解,甚至私下攻讦国王的容貌和身材。

但更多的是想要自由着装的女孩,光从每年宴会上越来越多与众不同的女式服装上可以看出。

“不要着急,洛薇。就像你当初耐心等待我一样,我们要给她们足够的成长时间——如果我们做不到,还有玛丽,玛丽做不到还有她的孩子,过去不会缺少像海伦一样的女性,未来也不会缺少。”

艾洛薇静静地注视着克劳拉,她原以为克劳拉成为国王后就不会再那么理想主义,事实证明,人是很难改变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喜欢克劳拉的理想。

“玛丽现在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你对她要求也太高了,不如先让她学会习惯你不在身边的日子。”

一想到玛丽,克劳拉有些头疼,她还是趁玛丽午睡偷跑,现在估计已经醒来在闹了,希望宫里众人能够管住她们的储君殿下。

因为国王的御驾在校外,贵女们暂时没有离开,还在校园里上课。

等到克劳拉离开时,师生来送她。

国王陛下刚和凯瑟琳女士客套几句,艾洛薇拍了拍她的肩,转头就看到了塔带着玛丽骑马而来。

还有好一段距离就能听到玛丽呼喊着,“母亲陛下!”

“她这种称呼到底是和谁学的。”艾洛薇每次听到都无言。

还能有谁,她的好舅舅伊登·德文希大公。

面见王储和王夫,众人又是一段复杂的礼仪。为了避免场面越来越混乱,克劳拉提溜着玛丽,推搡着艾洛薇上了马车。

至于塔,随意带王储出宫,克劳拉决定冷落他两小时。

分个神的功夫,艾洛薇捧着蓝铃花花环,美滋滋地对着玛丽炫耀,“你的母亲陛下送给我的!她!亲!手!作!的!”

一觉醒来没有见到母亲,本来就委屈的玛丽,指着艾洛薇扁嘴就掉眼泪。

克劳拉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把艾洛薇也一并踢出马车。

“母亲陛下,玛丽也想要花环。”玛丽抽抽噎噎。

克劳拉只能答应她,等回到王宫也亲手为她做一顶。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好,艾洛薇又恶魔低语:“宫中没有种蓝铃花啦~”

年幼的王储又很快红了眼眶。

“艾洛薇!你幼不幼稚啊!”

她上辈子是欠了艾洛薇母女的吧,克劳拉出奇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