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由纪,”卡卡西把由纪盘在他身上的手掰开,蹲下来,敲了敲她的脑袋,由纪抱着头,头一次没喊疼,她懵懂地眨着眼看着卡卡西,听他说,“你得弄明白哪个对你更重要。”
由纪低声说:“我不太明白。”
“那就去弄明白,虽说人活一世难得糊涂,可是,我不希望你糊涂,”卡卡西语重心长地说,“即便是痛苦,也要清醒。”
“你可以平庸,可以随波逐流,但我不希望你的人生浑浑噩噩。”
“......知道了。”
由纪为了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鼓起勇气,给鼬发消息。
音乐会结束后不久,鼬终于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几个小时前,还在问她有没有回家,但由纪一直没有回复。
她拿出手机,先是买了两张游乐园的票,然后给他发信息,问他过几天有没有时间陪她去游乐园。
为了发这条消息,由纪斟酌了很久,反复删改,一直在寻找最合理的理由邀请这位大少爷,可是不管怎么想理由,邀请一个不怎么熟的人一起去游乐园都非常牵强。
由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惹得外面偷听的带土默默拨打了他心理医生的电话,询问他的宝贝妹妹有没有躁郁的可能,然而,这通电话还没有拨通就被路过的卡卡西挂断,他顺便把这位爬墙偷听的变态丢出家门。
为民除害。
这头,由纪已经被自己该发什么信息内容搞疯了,她甚至上网搜怎么发合理且得体,最后得出怎么也不得体的结论。
无可奈何之下,她向止水求救,止水听了来龙去脉,对她的人格进行好一顿侮辱。
止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憋着没有告诉由纪因为她始终没有回消息,鼬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冒着被开除的风险,调取了相关的监控,在做了好几份方案,确定由纪确确实实回家,而他也确确实实有由纪的联系方式后,意识到由纪不回他消息,只是因为不想回而已。
他把花放到一边,回来时的笑意全没了,面无表情地靠在墙上,成了一座人形冰柜。
由纪不知道事实真相,觉得止水只是单纯地笑话她,她不开心地谴责道:“不帮忙就算了,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止水笑得不行,扶着墙蹲下来,一边看春奈编花,一边说:“还没有到达侮辱你人格的高度,只是单纯在侮辱你们的智商。”
由纪沉默片刻,冷笑一声:“我挂了。”
“欸,等等。”
止水喊住了她,由纪大发慈悲给他好好说话的机会。
止水把贪凉,想要从鼬身上吸点冷气的春奈的手拉回来,然后低声跟由纪说:“你其实给他发什么都可以,内容不重要,反正不管你发什么,他都会认认真真地看的。”
合不合理,得不得体的,要是都那么冷静,由纪和鼬的故事就不会开始了。
由纪这回沉默地更久,止水听到了她的呼吸声,过了好久,由纪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止水也不逗她了,诚恳地说:“真的。”
由纪这回挂断了电话,她在止水的鼓励下,真就没再考虑那么多了,给鼬发的消息既简单又霸道,不像邀请,更像命令。
她说:[过几天你跟我去游乐园吧。]
看着聊天框里简略的内容好几遍,由纪闭上眼,点击了发送。
内容很简单,但由纪发送消息时还是紧张得不可思议,一发出去,就把手机丢到床上,跟丢炸弹似的,跪坐到床下,抱着头,离了好长一段距离。
她怕鼬回复她,又怕鼬不会回复她,纠结成一团麻线,紧张地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坐立不安。
结果炸弹一落床,就呜呜地震动,由纪一下子跳起来。
她没敢第一时间去够手机,在原地踌躇了好久,但她踌躇这一段时间,手机又响了几下。
由纪看着亮着的手机屏,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弯下腰,用捞到手机后,点开手机,见鼬秒回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过几天?几天?]
他本想要个准确时间,但是又怕语气太急,吓到了好不容易回消息的由纪,又赶忙把事情先应下来,于是回了第二条:[好。]
由纪看着消息,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散了大半,拿着手机,瞧着,忍不住笑出声。
门外,带土听着笑声,再一次默默拿出手机,趁着卡卡西没注意,给家里的老祖宗发了个短信。
[由纪今天很奇怪,跟你当年很相似,我怀疑精神出了问题,你觉得呢?]
老祖宗回的很快,迅速下了诊断:[有病。]
[是吧?我带她来给你看看。]
老祖宗不管带土自娱自乐,骂道:[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