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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一点,从北市来的小卡车开进了富华村,副驾驶位置上跳下个四十来岁的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等陈霖他们一走近,人家就主动介绍了自己。
这就是樊迎春的种植基地选出来的宋庆元技术员了。
先安排司机和宋技术员、跟车来的会计去吃饭、休息,而陈霖他们则是把车上包装好的火龙果枝条给搬下来,放到了院子里。
难得村里来汽车,老村那头的人不知道,但村口的这几家听到动静就忍不住出来看看,知道是火龙果苗到了,张二伯和张老师都溜达过来看。
“这东西,长得跟仙人掌似的。”
他们没见过什么火龙果树,还以为是和橘子树、芒果树那样的一颗一棵的,人家技术员说火龙果树就是仙人掌系的,长得像不稀奇,这东西以后能长一两米高。张二伯看得啧啧称奇,晚来的人来看,他就把技术员说的话照搬着说了好几遍。
“长这么奇怪呢?”
“要不说是国外引进的品种,稀奇呢。”
齐修平早上才去地里看过,去哪儿都随身带着个笔记本做记录。他还带了个相机,那款相机是陈霖在海市百货大楼看到过的,售价过万。
他当时拿出相机时,他在陈霖心里的形象就变成了一心只为农业发展的有钱人。
在宋庆元和司机在吃饭时,齐修平边检查送来的枝条边给陈霖他们讲相关知识。例如,扡插种植得选长得好且没有明显病害的健康枝条,这些枝条还要经过处理,然后放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先放置六、七天。
休息了两小时,陈霖把剩余尾款给了会计,司机和会计就开车回去了。
齐修平和宋庆元开始教陈霖、陈明生、表舅和二堂伯怎么处理扡插条,剪出每段大概二十厘米长,剪好后就放到整理出来的杂物间。
宋庆元也问了和齐修平早上问过的关于土地施肥问题,陈霖把她做的记录本给拿了出来,上面哪天什么时候施了什么肥、多少份量都给记录清楚。宋庆元看着清晰的记录本,夸道:“看这个一目了然,后面也要做好记录。”
等这边忙完,也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这次陈霖的阿公阿婆也过来一起吃饭,还叫上了二堂伯和表舅。
看到桌上没有摆上酒,齐修平暗暗松了一口气,被陈霖发现他的小动作时,低声解释道:“以前我们去村里老乡家吃饭,桌上放的都是白酒。”
陈霖了然了,他们村里也不少人家请客吃饭时动不动就“喝一杯”“罚一杯”,陈霖能喝点,但家里从来就不搞这套,村长家里也不主动拿酒出来。
“咱不搞这个,喝酒耽误事。”
观察了一顿饭的时间,知道宋庆元也不爱喝酒,饭后陈霖就找陈明生提了,两位技术员都不是好酒的,以后家里饭桌上就不用给他们准备了,要是有别人来吃饭劝酒的,就给拦下来。
陈明生一一应了。
村里的人在忙完家里农活时会顺路来村长家里看看长得像仙人掌的火龙果枝条,就算不顺路都要绕个弯顺路来。
“长得像仙人掌,是不是和仙人掌一样好养活?”
“不一定吧,好养活的话,陈霖怎么会请两个技术员来指导,这可是会结果的。”
偶尔遇到齐修平和宋庆元都在家里,他们会自动忽略齐修平而去问宋庆元,出了门还嘀嘀咕咕的讨论了解到的火龙果常识,不知道谁把话头转到了两位技术员身上。
陈霖跟在他们后面回家听了几句,无非就是齐技术员是高级知识分子,看着不好接近,他们不敢问。而宋师傅看起来随和,脸上挂着笑,给他们解答得很详细。
听听,齐技术员和宋师傅,这称呼就有了区别。
陈霖偷得半日闲暇出来,给朋友们写信。
又在开始栽种的前一天,带着两位技术员去她三公家里喝胖胖的满月酒。
堂姐的脸色对比去年夏天红润了很多,胖胖的小身体也在慢慢朝她的小名靠拢。
齐修平特意问了当地喝满月酒送礼的习俗,和宋庆元都包了个红封,陈霖说了几次不用给,他们还是觉得不能空手上门。
宋庆元看到被李二牛抱出来见客人的胖胖时,羡慕道:“我两个儿子,大的高中了,小的刚上初中,都不省心,还是姑娘好啊。”
齐修平礼貌地附和了两句,结果就被人追问孩子多大了。
“......还早,没成家呢。”
“不早了......”
陈霖和陈明生对视一眼,默契地远离齐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