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南次郎凭着一根树枝也尽数化解。
“少年,你觉得网球有趣吗?”
照桥悠被问得一愣。
类似的话,幸村也问过,是否热爱网球、是否要一直打下去之类的。
但他还是给不出坚定的答案。
他当然不可能讨厌网球,但要说热爱,他也做不到像幸村、切原那样,甚至未来毕业了,如果出现别的更重要的事他说不定就放弃网球了……
“你是在为谁而打网球?”
越前南次郎抓住树枝对准网球往下用力一抽。
伴随“轰”的一声,网球仿若一尾金色流星在照桥悠脚边坠落。
“少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你永远也无法突破‘天衣无缝’的。”
树枝的韧性差,像拍网能承受高强度的压力,被越前南次郎用来打出一记高压球之后,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清脆“咔嚓”。
泥土铺成的球场四处也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越前南次郎随手将断裂的树枝扔出场外。
“你对于连自己未来的道路要通向何处都还一片迷茫,‘天衣无缝’的大门怎么可能会向你敞开呢?少年,再打下去也不会结果的,就到这里吧。”
……
返回到立海大时已是黄昏。
太阳已经变成紫红色,沉沉地垂落在遥远的边际,将天空中薄云染成通透的红。
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又斜又长,沿海公路上前后晃动着。
照桥悠走在前面。
切原和灰吕落后半步,两人互相挤眉弄眼了几分钟后,终于达成一致。
灰吕快走两步追到照桥悠的右边,干巴巴道:“我、我说……越前南次郎居然是那种形象,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哈、哈哈。”
“他还是四弟的爸爸呢!”切原接过话题,在另一边大声道,“四弟长大以后不会变成和他爸爸一样吧?”
虽然知道是两人是刻意搞笑安慰他,但照桥悠脑海里还是忍不住联想出越前龙马穿着僧袍、捧着黄色杂志一脸爱不释手的滑稽样子。
“应该不会吧。”
照桥悠忍俊不禁,两手顺势搭上切原和灰吕的肩膀:“不用担心,我没有难过。越前南次郎可是登顶过世界的人,我本来就没有想过真的挑战赢。我的目的也只是想亲眼看‘天衣无缝’究竟是何种形态罢了。”
“那……悠酱,越前南次郎之前问你‘打网球有趣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答呢?”切原撇头看向路一侧的树林,声音压得低低的,听起来有些闷,“……你难道不喜欢网球吗?”
照桥悠能感觉到右手边灰吕的肩膀立刻僵硬起来,明显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
——一直以来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拼搏,但忽然有一天却发现自己重视的同伴原来心底里并不憧憬那个目标,自己和同伴原来并不是真正的“志同道合”……
这种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打击吧?
“对不起。”照桥悠缓缓将搭在两人身上的胳膊抽回来。
的确,他和切原、灰吕不同。
当初说是为了打败三巨头而组成联盟,但切原和灰吕都只是单纯地想要挑战强者,实质目的仍是网球。
只有他别有目的,从一开始存有利用的心思,不管对网球、还是对人,都毫无真诚。
“我不是有意骗你们的。”照桥悠道。
“我以为你跟我们一样很喜欢网球的。”切原低着头,闷闷道。“之前还一起加训、讨论那么多网球话题……”
原来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吗?
一直都只是在迁就他们吗?
所以真的就像梨步田说的那样,他们一直在享受悠酱的照顾。
悠酱被他们缠着打完全不喜欢的网球,不停地解决麻烦,总是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心里说不定也会厌烦吧?
微腥的海风自远方而来,海面随之浮动起粼粼金光。
照桥悠停住脚步,切原和灰吕也跟着顿住。
四周只剩下海浪缓缓起伏的声音。
“要解散吗,联盟?”
“你以后……还跟我们一起吗?”
照桥悠和切原同时出声,接着又同时一愣。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那个……”灰吕视线四处逡巡,目光扫到对面的便利店外的招牌,“那里的薯片半价欸!”他如往常一般热情地提议道,“我们一起去买吧!”
“你们两个去吧。”
“……悠酱?”灰吕脸上的笑容褪去,开始出现一丝慌乱。
“我先回家了。”照桥悠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明天就是决赛,等那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