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遥城一般都是怎么吃饭？点外卖还是……”
“很少点外卖，大部分是李越做，我有时也做，”提起做饭，宋妍就心虚，“不过我做的不太好吃。”
钟杏芳很惊讶：“越越还会做饭？”
“嗯，他做的还挺好吃的。”
“这臭小子，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钟杏芳打趣道，“等你李叔叔出院了，一定要让越越露一手。”
“……”
所以。
他在家从来不做饭吗？
也对，他们家连住院都是保姆专程送饭。
宋妍有一种劳役有钱人家少爷做苦力的罪恶感。
她早就知道他家有钱，但有钱人的生活具体是什么样，她却没有概念，她以为就是吃穿好些。
却没想到。
家里是可以请司机和保姆的。是可以过极为优越的生活的。
钟杏芳的脸上几乎没有岁月痕迹，头发，身材都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女人。她情感充沛，举手投足间还有小女孩的神韵，没有一点被残酷生活打磨过的痕迹。
宋妍不由得想到母亲。
如果钟杏芳是被爱和金钱浇灌出来的玫瑰。
那她的母亲就是沙漠中的枯木。
……
等了没多长时间。
保姆回来了。
汽车在城市中稳稳穿行。
最后停在了一处独栋别墅前。
宋妍和钟杏芳下了车。
钟杏芳全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上了二楼，打开一扇门：“知道你们要回来，我已经提前让阿姨打扫了，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你放心睡。”
宋妍道谢：“谢谢阿姨。”
“这个屋子说是李越的房间，但你也知道，他从小跟他奶奶住在一起，后来考上大学又住校，毕业了又跑去外地，所以这个房间他统共也没住多长时间。”
宋妍笑着点头。
钟杏芳继续感慨：“养孩子就是这样，名义上他是你的孩子，但遇到像越越这样有主见的，他从来也不是属于我这个当妈妈的，他是属于他自己的。”
“李越确实挺特别的。”
两人走进房间，宋妍观察着整个屋子。
很大，但确实有空。
相比他们在遥城的家，李越的确没在这留下什么生活痕迹。
“这个房间是不是跟客房没什么两样，”钟杏芳笑道，她走到床头的一个木箱子面前停下，对宋妍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从老宅搬来的箱子，越越当成宝一样，在里面放着好多稀奇古怪的老物件。”
从老宅搬来的箱子？
老宅不就是李越的奶奶家吗？
宋妍觉得奇怪，她刚刚在病房没看见李越奶奶，来这也没看见。宋妍对这个樟木箱子很有印象，是李越奶奶的陪。
只是。
怎么会搬来这？
宋妍开口：“钟阿姨，我回来怎么没看见奶奶？”
“你不知道？”钟杏芳表情有点奇怪，“李越奶奶走了有一年多了，去年4月份走的，越越没跟你提起吗？”
宋妍微怔。
奶奶去世了？
钟杏芳唠唠叨叨的讲着：“奶奶去世后，越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本来原定的博士后研究站也不去了，直接去了晋城，问他原因也不说，你不知道，他爸当时跟他发了多大的火。”
“……”
“你李叔叔说是我太惯着他，把他惯坏了，其实谁不知道，要论惯孩子，你李叔叔是第一名，越越初中的时候，我跟他爸本来是要送他出国读书的，但他死活不去，非要留在国内，说给他转个好点的学校也不去，让他来这住，跟害他似的，非要跟他奶奶住。”
“……”
“别人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后妈，”钟杏芳念叨着，“可能还是跟他奶奶感情深，一时接受不了吧。”
“……”宋妍缓缓神，才开口，“奶奶那么突然走了，我听到都很难过，更别说李越了。”
原来，他和她一样。
都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惹人眼泪，钟杏芳及时转了个话题，两人又絮絮叨叨了很久，才互道晚安。
宋妍关上了房门。
她没急着洗澡睡觉，反而对李越那箱子古董玩意产生了兴趣。
宋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打开了木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也确实都是老物件。
一些过去他们常看的碟片。
有港片，有日本的动画片。
宋妍每一张都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很多碟片的封面都已经发黄，甚至纸皮的边缘已经卷起来。
宋妍慢慢看着。
难怪李越舍不得扔。
这都是他们的童年啊。
宋妍翻过所有东西，然后被最
她心里想着的，这是李越隐私就不看了吧。
但手偏偏比脑子快一步。
里面是一沓机票。
这东西有什么好珍藏的。
宋妍笑着准备收回去。
但下一秒。
她愣住了。
机票上目的地上赫然写着。
——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