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方辙这小子的人生，过于精彩了。
只是现下方辙正在看心理医生，这事儿要是告诉他，他那精神病还能好吗？安格斯头都大了，公司业务上的事都没让他这么烦过。
罢了，一个人既然决定不了，那就两个人。先把刚才看到的那些告诉齐云。好歹齐云是个医生，方辙的身心健康这块，齐云比他更有话语权。
*
“你说你刚刚在外面看到了倪姝和林司南，还有一个非常像倪姝的人？”听了安格斯的话，齐云又问了一遍。
安格斯以为齐云不信他，右手三指向上，指天发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刚刚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我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齐云把他手指拽下来，懒懒道：“你有什么人格？你怎么不以你的前途发誓？”
“我……”安格斯欲争辩。
“别发誓了，我相信你。”齐云截断他，皱了皱眉说：“这件事还是得告诉方辙。林司南太危险，如果我们知情不报，可能会坏事。”
“有道理。”安格斯点点头，“可是……”
齐云知道安格斯担心什么，“无妨，他那点精神病也不是一天就能治好的。若是哪天被他知道我们撞见了此事却没告诉他，那咱们俩可都得小心他的蝴蝶刀了。”
“……”
安格斯的喉咙滑动了下，弱弱道：“那好吧，听你的。”
心理诊疗的时间一般是50—60分钟，而方辙是在一个半小时后才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多好，甚至眉间多了几分烦躁。
这让齐云想好的话，又不知如何说出口了。
“还是你来吧？”齐云绕到安格斯身后。
安格斯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比他还怂的齐云。没搞错吧？也不知道谁刚才眼神和语气那么坚定，说等方辙一出来就告诉他。
方辙见他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直接掠过他们，“去公司。”率先走了出去。
安格斯和齐云慢了两步，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下——
安格斯：【还说吗？你刚刚怎么那么怂？】
齐云：【说啊，当然说。不是我怂，你看不出来他心情不好啊。】
安格斯：【我当然看得出来。那你还让我说？上赶着找死吗？】
齐云：【迟早他都会知道，要是从别人嘴里知道，我俩就……】齐云用手抹了下脖子，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好吧！说！
安格斯决定好了。
到了车库，方辙坐上后座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几息后，想起应该给倪姝打个电话。他拿出手机，通讯录里首个名字就是倪姝，正欲拨通，副驾驶座上的安格斯突然喊道：“老板——”
方辙拨键的手指顿住，眼神淡淡看向前方，语调冷沉，“说。”
安格斯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闭眼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刚刚在半月公馆看到倪姝了。”
……
手机被关上。
“你说什么？”方辙的声音很轻。
安格斯身体跟着一抖，又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说：“除了倪姝以外，还有林司南。”
“呲啦——”
红灯亮起，刹车骤停。
安格斯和齐云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也骤停了。
因为安静的车厢里，他们听到了手机因为用力发出了“咕吱咕吱”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觉得，方辙能把手机捏碎。
“回别墅。”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后座传来低沉压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