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他确实见不得方辙婚姻好,主要是他很不喜欢倪姝,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倪姝会害死方辙。“我只是听齐云说,你在托他帮你找个心理医生。”
提到心理医生,方辙表情果然变了。
看来真是如此。
安格斯关心方辙不假,他也知道方辙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其精神状态肯定会有问题。在国外时,他就提议过,让方辙去看看心理医生。
只是那时候被方辙拒绝了。
现在方辙主动向齐云提起这事,安格斯不敢想,方辙的心理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了。
“是不是最近又做噩梦了?”安格斯眉头紧蹙,满脸担忧,“有些事,你也不要太急,肯定都能解决的。你要保重身体,贺总肯定也不希望你太劳累。”
方辙打断:“你越来越像你妈了。”
安格斯:“……”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像是在骂人?
方辙补充:“很啰唆。”
“……”安格斯怒了,心道:“再关心你,我就是犯贱。”
“但我妈那也是为你好呀。”安格斯忍不住为他妈说句,也是在为自己说句。
之前方辙有去过安格斯的家,被安格斯妈妈的热情关照吓着了。
事情是这样的,贺峰死后没多久,方辙就找上了安格斯。那个时候安格斯家里人要办喜事,他必须得回去一趟。
但是安格斯也很担心方辙的精神状态,所以强烈邀请方辙一起去他家,顺便散散心。
方辙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可那夜方辙做了个梦——
梦到他和师父以及贺峰在皇后区的家里团聚。当时师父的病情已经危在旦夕,方辙尽可能地陪伴着师父度过最后的日子,贺峰拎着猪头肉和二锅头来看望他们。
“老爷子,您的最爱。”贺峰晃了晃手里的猪头肉和二锅头,“小子,这是给你的,”贺峰甩了一个成人玩具给方辙。
方辙接过后看了眼,差点一个蝴蝶刀扔到他脸上。
贺峰笑了笑,“都成年了,羞什么。”又故作惊讶道:“不会吧小辙,你不会至今还没那个过吧。”
方辙的脸色直接黑了。
贺峰笑得更猖狂,“要不哥今晚带你出去快活快活?”
“滚。”
师父看到猪头肉和二锅头心情大好,也不管病情如何,舒心地说了句,“总算能吃点人吃的了。”
方辙心里很难过,师父为了治病,一直克制着饮食,所以那夜方辙没再管着。
师父喝了酒,逐渐有了醉意,拍着方辙的手说:“要说我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就是没看到你成家。我的好徒儿,你本性善良,但性子孤僻,为师真怕你以后找不到媳妇儿,同你师父我一个下场。一辈子打光棍。”
方辙闷头听着,也不吭声。
贺峰也在旁边听着,爽朗道:“老爷子您放心,我指定给小辙找个好人家。”
方辙瞪他:“……少管我。”
贺峰啧啧两声:“叛逆期,真不可爱。”
“怎么不可爱了,我们小辙最可爱了,从小长得就可爱帅气,”师父的醉意越来越重,方辙不忍心看他,怕自己流眼泪。
师父睡过去之前,一句叮嘱让方辙醒了过来,“我们小辙一定要有个温暖的家。”
因为那个梦,第二天,方辙打电话问安格斯,“要带什么东西吗?”
安格斯半天才反应过来,方辙愿意和他一起去他家了,“什么都不要带,不缺……”
话未说完,被方辙打断,他皱了皱眉说:“那不太好。”
后来两人开了一辆SUV,后车厢塞满了保养品保健品,还有几个奢牌包包。
“我妈看到这些嘴都能笑歪。”安格斯指了指后车厢,“但我估计她不会收。”
“那你就让她收。”
“这我能有什么办法?”
“嗯?”方辙睨他一眼,不怒而威。
安格斯点头如捣蒜,“收收收,收还不行吗。一定收。”
等到了安格斯老家后,方辙后悔了。他长得太好看,就算表情冷冷的,可在安格斯的妈妈里就是漂亮帅气又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甚至想把她的侄女介绍给方辙。
安格斯见方辙一直克制着情绪,赶紧劝他妈别再胡说,“老妈,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小辙有喜欢的人。”
“好吧,那真是太可惜了。多好的孩子,要不和我们家安格斯换一下吧。”
安格斯:“……”
您还是我亲妈吗。
在安格斯老家度过了被嘘寒问暖的两天,然后他们便回去了。路上,方辙坐在后座对安格斯说:“你妈真啰唆。”
安格斯很不爽,但方辙后面一句,又让他怒气瞬间没了。
“但人很好。”方辙说。
安格斯点点头,短暂出神。
他想起,方辙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来自妈妈的“啰嗦”。
“以后得空再来玩?”
方辙哼笑了下,眼神看向窗外,良久说:“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