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花千骨…我真的好爱你…却又好恨你,不!我更恨我自己!我恨不得挥剑自刎!从半年前眼睁睁看着那半颗心赫然出现在你手里,被你硬生生逼着杀了自己的骨血,到半年后苏醒,这过程,不管是在清醒或者沉睡的状态,我都卯足了劲去恨你,我甚至逼着自己,再见时一定要杀了你!可是…半年后的瑶池仙宴,见你因妒生怨与紫薰大战,我知你是为了我,但那又如何?!那半颗心,刻入骨髓里!我怎能轻易放下?可是,你那声师父仿佛穿越亘古的永恒,那一刻,什么切骨之仇,什么剖心之怨,我都放下了!尊严,骨血,甚至性命,乃至整个六界苍生我都可以不要!可是我不能放下你!”
花千骨:“不…我不值得…不值得…呕…你不要为我放下那么多…”
她哭到干呕,一声声竭尽全力的道。
白子画:“那时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若你真的只是为了要我性命,那好吧,我认了…命给你,但我能不能求一件事…就一件…别…别不要我…我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忘情的吻着,一遍遍的话语,似乎是他在泣血的控诉。
花千骨:“不!我不值得!你怎么那么傻…傻瓜!你不是长留上仙吗?你怎么能那么傻…”
她哭到力竭,却任由他吻着。
白子画:“我真的好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事到如今还是不能放下你,尽管已经卑微到这等地步,我还是放不下…”
花千骨:“啊…!”
她痛的无法呼吸,在昏睡过去的前一刻,她好像听到一声泣血、哀恸、卑微至极却又傲骨嶙嶙的声音——许多年后,她还是不能明白,卑微与傲然相并合该是一种怎样的卑微或是傲然呢?
他道,
白子画:“花千骨,别离开我,你若再敢离开我…我便…我又能怎样呢?我…我便恨你,直到我死,你都不能出现在我坟前的方圆百里…”
她凭意识道了一句,
花千骨:“不会的…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然而不久的一年后还是被打破了,她,真的不能出现在他坟前的方圆百里…
次日,天刚蒙蒙亮,薄雾还没有散去,旭日已从湖天相接的地方缓缓升起,暖暖的照在西湖上缓缓前行的小船上。
那惊为天人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娇小的人儿,彼时抱着她才方能感受到心安,目光一直放到胡天相接处缓缓升起的旭日上。
初升的太阳并不刺眼,他眼眸是璀璨的星河。星河当中融入了太阳,那应该是新生还是毁灭?
花千骨:“唔…”
她在他怀里悠悠转醒,睁眼那一刻,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光,那是比初升的太阳还要耀眼的存在。
听到声音,他低头,看着女人呆滞着目光看着自己,他笑,
白子画:“你在看什么?”
那一抹笑容,足矣让前世今生所有甜蜜痛苦的过往浮现在眼前。
眼泪,慢慢袭上眼眶,她嘴角却亦噙着一抹淡笑。
白子画:“嗤,傻丫头,那么大了,怎么还和小孩一样爱哭呢?”
他眼眶亦微微泛红,却擡手想替她擦去眼泪。
手在要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却被她一把握住手。
白子画:“小骨?”
她不语,勾着他的脖子借力支起身体,红唇紧紧贴上他的薄唇,竭尽全力让自己沉沦到这其中。
感受到她的意思,白子画放在她肩上的手紧握成拳,情愫最后在感受到女人滴在脸上的泪水后全部瓦崩。
握拳的手松开,紧紧抱着她,反客为主咬着她的唇。
她也自愿把这一切全部交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眼泪交汇,竟不能分清是谁的。
那一刻,他们都沉沦在这绝美又残酷的漩涡当中,谁都无法脱身,却谁都不想不愿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