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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共诛(2 / 2)

王宥辉一把将王宥知推倒在皇帝面前,贤妃惊呼一声“知知”便撇下皇帝不管,扑过去把王宥知抱进怀里,眼泪流淌而下。

江远山也在同时冲破禁军阻挠,顶着禁军的兵刃冲过去挡在王宥知身前,赤红的双目如淬了毒火的刀子射向王宥辉,“王宥辉你这个畜生!她从未动过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于她!”

贤妃也朝王宥辉大骂:“畜生!你还有没有人性?!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王宥辉见王宥知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的样子,邪恶的笑容极尽恶意:“父皇不也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吗?贤母妃别忘了,儿臣是父皇的儿子,有父皇以身教授,儿臣本就该青出于蓝才对啊!”

皇帝差点气得厥过去,皇后只能拼命给他顺气,“陛下!陛下您莫气!”

王宥辉看着江远山身上被禁军刀刃划出的血口子,笑着对王宥知说:“五妹,你也别怪皇兄心狠,你我斗了这么多年,该有个结果了。兄妹一场,既然江状元对你痴心一片,待你去了,皇兄定会把这位状元郎送去陪你!”

他指着王宥知,继续扎心皇帝的心:“父皇,即便到了此刻,您也不肯立儿臣为皇太子吗?!”

皇帝浑身哆嗦地咬着牙,“孽障!现在,是该说此事的……”

“那就父皇可就莫怪儿臣,不念父子之情了!”王宥辉不耐烦地打断皇帝,眼中流露出阴翳之色。

皇后一直没言语,此刻环顾四周,放开皇帝到昌王身边,压低声音呵斥道:“辉儿!你若弑父,终此一生都要遭天下人指摘!”

王宥辉却低吼道:“那又如何?!史书最终由我书写!母后,是您自小告诉儿臣,儿臣父为帝、母为后,乃天家长子!儿臣才应当是这天下正统!您先前帮了儿臣那么多,如今成功近在咫尺,您却要退缩了吗?”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下定决心。

她面朝百官而立,朗声道:“诸位爱卿,事到如今,本宫只得如实相告。本宫可以作证,当年沈望尘之父原是陛下门客,却与宁亲王生了情。是陛下逼迫其攀诬抹黑宁亲王,无奈他宁死不从,最终自缢而亡。”

百官哗然!

原来当朝陛下的皇位是从宁亲王手中抢来的,可笑的是如今昌王也要从瑞王手中抢夺皇位!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皇帝又是剧烈咳嗽一阵,大喊:“闭嘴!胡扯!来人!把她给朕拿下!”

禁军统领刚要上前,却被王宥辉身边的另一个禁军统领拦住,双方僵持起来。

皇后继续道:“本宫当时身为王妃,未能规劝住陛下,自知罪孽深重。陛下如今身体有恙,本宫愿代陛下写下罪己诏,承诺退位,自去道观清修,平息此次战事!”

皇帝又咳出了一口血,“尔等!大逆不道!”

皇后并未理会皇帝,站到垛口朝下方大军喊道:“望尘!陛下当年害你父亲惨死,致使你母亲郁郁而终!愧疚难当!陛下愿下罪己诏!承诺退位,自此前去道观清修,为你母亲祈福赎罪,超度往生!你可愿放下兵戈,与你皇兄一同,治理大瀚江山!”

大军哗然,议论声四起。

“原来传言并非空xue来风!”

“宁亲王夫妇岂不是被陛下害惨了?”

“尘毅侯真是太不容易了!”

沈望尘激动得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仰头看天,“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罪人终于向你们认罪了!”

吕佐也眼中含泪:“恭喜公子!陈年冤屈终得昭雪!亲王在天之灵终于可安息了!”

王宥辉站在垛口也朝下喊:“望尘!表兄说过,会给你一切……”

“啊!”

“天哪!”

一声声惊呼声打断了昌王的喊话。

王宥辉回头,却见皇帝颤颤巍巍地持着一柄刀,捅穿了身旁皇后的身体!

“母后!!!”

他瞪大眼睛,惊惶无措地接住倒下的皇后身体,大声哭喊:“母后!!!”

皇帝如此狠辣绝情,三十多年的发妻说杀就杀,吓得淑妃面色如土,抓着云王向后缩,更加不敢上前了。

钱浅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皇后也仿佛不敢相信,捂着伤口对着皇帝落泪:“想不到……你竟……我是想……陪你一起,去清修的……”

皇帝却毫不动容,开口斥骂道:“妇人之见!咳咳……此子隐忍蛰伏数年,如此心机谋略,怎敢与其共谋江山!”

他扔下带血的刀,扶着城墙又咳了一阵儿,对王宥辉训斥道:“你以为杀了朕,便可收服那个孽种?愚蠢!如此狼子野心之辈,自该永除后患!”

“我没想过留他!”王宥辉气疯了。

他抱着皇后的尸身,愤怒擡手指向垛口下隐藏身形的弓箭手:“我不过是想把他骗进来杀!介时自可收复大军!你竟为了保住自己,亲手杀了我母后!你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皇帝愣了片刻,沟壑遍布的脸上突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原来,你只是想借此逼朕让位……咳咳……”

“你总算,有点长进!”

皇帝的笑容显出一抹欣慰,努力挺直脊背朗声道:“皇太子王宥辉!你当知,咳咳……为君者得天独厚,要想稳固帝位,遇事该狠则狠,须有决断时必得果决,绝不可心慈手软!”

王宥辉闻言顿时止住哭泣,惊诧擡头,脸上似有狂喜想要涌出。

*

眼见事情朝着不愿见到的一面去发展了,陈亦庭紧紧攥起拳头。

城楼下却再次传来喊声:“还请皇太女王宥知出来一见!印证诸事!我们只信皇太女!”

钱浅顿时就明白了,沈望尘咬死要见皇太女,估计是打了王宥知的旗号。

她拉住陈亦庭的胳膊,利用他掩住自己的身形,“别急,沈望尘一定会攻城。”

陈亦庭恨意滔天,咬紧牙关,语气却难掩绝望:“他成了太子,沈望尘还敢造反不成?”

“我会给他这个理由。”钱浅目光澄澈而笃定。

王宥辉正在朝下方喊着:“望尘,表兄与你兄弟多年!表兄知晓!是瑞王离间你我兄弟感情!此次隔阂已消,你我二人还是兄弟!表兄定会满足的所愿……”

钱浅趁禁军分神,将陈亦庭推到一个禁军身上,钻出禁军阻拦到城墙边上大喊:“我乃安庆侯之妻!襄帝昏庸!戮杀谋权!昌王通敌卖国!残害皇太女、安庆侯!人人得而诛之!”

密密麻麻的上万大军立时嘈杂起来!

沈望尘和吕佐从城墙上的垛口看到钱浅,神色大变。

刘驰认出她,对身后大军大喊道:“是宋侯夫人!是宋侯夫人!”

“她为何会在这儿!”沈望尘简直要疯了。

宋干也反应过来,朝人神共诛!”

江远山趁人不备,冲到城墙边大喊:“我乃翰林学士江远山!昌王勾结异族!残害皇太女!人人……”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禁军踹倒了。

随后又有几名武将不顾禁军拳脚阻拦,冲破禁军阻拦大声朝沈望尘喊:“昌王勾结异族!通敌卖国!害我大瀚将士含冤而死!不可姑息!”

“昌王通敌!害安庆侯!定远将军惨死!”

“昌王通敌!害忠武将军!”

“昌王通敌!害云麾将军!”

禁军拳打脚踢砍伤好几人,终于把不断大喊的人全都羁押死死的,喊声总算止歇。

但下方的一众将士们已然沸腾了。

原本抢指皇城,众将士都心中忐忑,虽然沈望尘说是昌王通敌,他奉前皇太女之令回京,可大家还是很担心,一不小心就成了叛军。

如今诸多朝臣,甚至当朝国公亲自坐实,昌王不仅仅是通敌卖国,谋害了他们的将领,更有谋害皇太女篡位的大罪!

上万军士一个个群情激愤,恨不能立即就要攻城!

“杀!杀!杀!”

喊杀声响彻天地!

钱浅露出笑容,沈望尘想要师出有名,她便给他这个理由!

吕佐情绪激动,大喊道:“公子!快攻城吧!”

沈望尘心急如焚,大手一挥,大军立即向前挪动。

王宥辉愤怒抓狂地一路踹翻好几个人,抓起钱浅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贱人!”

他这巴掌用尽了全力,钱浅被扇得重重跌到地上,耳朵嗡嗡的,眼前一阵冒金星。

王宥辉却根本没给她缓口气的机会,抓着她的衣领再次将她拎起来,生怕沈望尘看不见,特地叫人搬了个矮凳,揪着钱浅来到垛口前。

“望尘!你看看这是谁?”

沈望尘大骇,当即擡手止住大军前进的步伐,大吼道:“你要干什么!”

钱浅觉得有些好笑,当年沈望尘用绵绵和宋十安威胁过她,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用她来威胁他?

王宥辉仰头大笑:“望尘!这可你心爱的女人?表兄说过会满足你一切所愿!你独自进城来,表兄就把她赐给你,可好?”

钱浅大喊:“别信!有弓箭手埋伏!”

王宥辉揪着钱浅又重重扇了她一巴掌,“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