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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甲锥(2 / 2)

有人笑道:“雁将离已死,淮月已叛。你们,不过是垂死挣扎。”

是左裘。

他握着那一杆三尖枪纵马行来。

他跟大煜斗了这么些年,终于踏破白沙关。

如今雁将离已死,滏南关亦危,大煜再无将。大煜,已是他囊中之物。

林豫杀着敌军,闻言不由冷笑一声:“雁将离未死,淮月未叛,你才是垂死挣扎。”

左裘擡手,南羌铁骑合北蛮骑兵瞬时压来。

晏枕大喝一声:“林豫,快退!!!”

林豫转头看了城关一眼,似是没听到一般。

他握住剑柄笑了句:“不怕死的就随我杀出去。”

他站在纷飞的血肉里,提剑,斩出。

打下去,守下来。

他心中只余下这一个念头。

血色遮蔽了他的双眼,他仍在厮杀。

刀光剑影之中,削下他的血肉,他死战未退。

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身后的祁南城早已经不起再一轮的攻城了。

锋锐骑倾巢而出,无人害怕无人退却。

他们,是白沙关战将,是雁将离手下锋锐骑。

“誓守家国,死战不退!”

不能退不可退,他们的将军定然未死,会回来守住祁南城。

人人都坚守着信念,他们便是大煜虎将。

“锋锐骑众将士听令,且战且进,变阵回寰。”

忽有一道清亮女声回响在杀伐声中,她青衣墨发,纵着一匹高大白马疾驰而来。

“是她!”晏枕在城关之上看得清楚。

此刻霍青青面戴半张银面,手持破甲锥杀入阵中挑起林豫将他救上马背。

“淮月将军?”

“不对……不是淮月将军。”锋锐骑中人勉力顶/住又一轮攻击,死死看着那抹青影。

“破甲锥,你是淮月?”左裘愕然。

只须臾,霍青青便杀至他面前,破甲锥锋芒无匹,带着破空之声连挑下三个铁骑。

“我是淮月,也不是淮月。”霍青青眸光微寒,破甲锥刺入铁骑甲胄缝隙之中往上一挑,瞬时收割数人性命。

淮月将军,已许久未曾出战,他们只记得淮月将军曾千里奔袭,一柄破甲锥出神入化,杀南羌铁骑无数。

已许久,未曾打过这般苦的战役了。

他们到底能胜吗?

许多人心有踌躇,可看着那一袭青衣于敌军之中奋力厮杀,却觉得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不多时,后面又扬起一阵沙尘。

遥遥望去,穿着各异的人纵马而来,纷纷入战,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敌军气焰顿消,一时竟扳回一成。

冬日时节白沙漫卷的祁南城外,亮丽的紫绫划出如虹匹练,忽如锋刃一般割来,搅落敌首。

纷乱的军阵中,有一袭白衣甚是惹眼,那双铁鞭虎虎生风,双鞭如电,轻巧游走于敌军之中带出声声闷响。

也有那大刀如山岳,呼啸的风声间,带起风刃绞杀数个敌军。

来人不过百余,竟似都能以一敌百。

锋锐骑中人越战越勇,有此等援军,他们定能守下去。

晏枕心中还是悬着,可这般下去,终究不行,南羌北蛮兵士众多,也难抵。

或是伤他元气退回祁南城死守,或是一举歼灭。

如今怕是只得前者,只能先锉尽他前锋,待大煜兵马来援。

“那是……什么?”

有人撑起身,看着自远处激起一阵沙尘。他们从白沙关那方来,狠狠同南羌铁骑撞在一处。

“是何人?”左裘一惊,忙勒转马头。

那一人玄甲长枪,于万军之中杀来,他踏过血肉残躯,重新站在远处那方天地。

“锋锐骑,雁将离。”

左裘一声嗤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夹着尾巴逃走的小儿。”

雁将离轻扯唇角,玄枪提起,遥遥指向左裘:“逃走?你那三百精兵可是一个不剩。”

“本将军能出现在这里,自是未曾想逃,你三百精兵拿不下我的命,如今死的,就是你。”

只须臾,他便跟左裘战至一处,霍青青牢牢护在他背后。

她只觉他不对,听着他的玄枪带起的风声微滞。

“将离!”霍青青一声轻喝,替他挡下一击。随后带着他将敌军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

霍青青一声呼哨,飞雪急踏而来,她翻身上马。雁将离玄枪横握,轻点马背之上,一个纵跃落于她身后。

“青青。”他松了一口气,身上的血滴落下来,染红了马背。

“开城门!”霍青青大喝一声,纵马带着雁将离冲进祁南城中。

身后跟着锋锐骑将士和前来助战的义士。

城门终是合上了,晏枕匆匆下来却被霍青青挥开。

霍青青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把雁将离放下来。

雁将离费力地擡起手轻轻扯住她的袖口:“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