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清楚,风暝必须活着。
我要她活着。
她喝醉后的一天沉睡,我心里有了一件计划雏型。
漫长岁月的长生是无聊的,是暗黑的。
所谓神灵不热衷权利统治,弱肉强食的规则也有,但大多类似于华州道家倡导的‘自然无为’。
和我完全不同。
我决定赌一把。
我遣退了两个家养小精灵,给了zora,一步步走完脚下这处住所。
艾斯罗斯庄园,air、Rosaria,这是我亲自选出的名称。
这里是我和风暝的家,困住了我,也困住了她。
这一点倒和那些华州家族的控制思想有些类似,家国文化的代代传承,让愚民一辈子困在房子里、生存里。结婚生子,有了牵绊的控制,那些家族一代代奴隶着他们眼中的下等牛马。
婚姻里,女性是男性的专属奴隶。社会上,穷人是富人的牵索奴隶,富人是权利的掌控奴隶。
将尽一万年的专制社会,从上而下的奴隶。
麻瓜恩格斯的思想是可取的。
不要臣服,不要控制,风暝和我,永远不是谁的奴隶。
她的记忆给我看也不好,她对风家和渺音山的归属感极强,这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两个牵绊。
相应地,我受她的影响太大了。
她改变了我的想法,孤儿院长大的我没有家。
这座庄园将隐藏起来,从此以后,我和她居住的地方,就是家。
我再次感慨,风暝还是睡着的时候好,但我清楚,沉睡的她更不好,我情愿她和我吵架。
可她醒来的情绪反噬太可怕了。
吐血!
濒临死亡的沉睡!
我遗传了冈特家族的巫师血脉,还有暴戾、诡秘、冷酷的傲慢性格,尽管我内心不承认那个男人是我父亲,但风暝现在的反应,我又伤害了她。
有什么区别?容貌相同,性格相似,这可笑作呕的遗传。
我痛恨的行为,是我现在导致的结果。
我恐惧着她的无情离开,但事实是我亲手推开了她。
我不想伤害她,但她的痛苦大部分都是来源于我。
我要她的。
我可以成为她感情心境上的试炼,我可以帮助她升灵的自我提升,但我不允许,她的未来,她的世界,没有我的存在。
这不公平,她敢忘了我,我一定要她的命!
我不愿将时间浪费在那群愚蠢的利益争斗上,既然哈利·波特是万众瞩目的‘救世主’,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这个踏脚石的衬托,邓布利多推崇的这个人能有什么作为。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华州古书《石头记》的‘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笑混账,我不会再来一次。
强大,不仅是手中的力量,更是内心的强大。
爱是一种心甘情愿的羁绊。
我将风暝带到了米兰提前预定好的酒店,这是风槿在信中提到最多的一个地名,她想找到祖母留下的书信,这里是一个线索点。
风暝是一只精明自私的狐貍。
她之前还会以长生的寻找来交换我未来16年,她以后才会知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余生。
但现在,她脆弱又坚强,有呼吸的喝粥,人却已经半死不活了。
这竟然是我做的!
等到她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是我不愿看到的无情离开。
我开始怀疑,因为风暝,因为zora是她的女儿,因为这牵绊,我选择了内心倾向的这条路。
是对?是错?
她值得嘛?
她的真实性格可不是温柔可亲的善良表面,而是自傲又骄气,情绪变化太快,爱哭,太自我,太敏感。
对我来说,太失控了。
我找不到办法,仍然希望和她交流,来解决我们面前的问题。
我们会走过这个坎坷,还会一起走下去,我坚信。
现在噙着眼泪指责我,比醒来后的麻木不仁要好得多。
很好,风暝还会说话,还有因我而产生的情绪波动,这没到我设想的最差冷漠。
13年?56年?会影响我,但终究抵不过那数不清的囚禁岁月。
残缺记忆的我许下的承诺,这是一种束缚,对她,也是一种枷锁。
我没想到她把这个誓言看得这么重要。
以偏概全的承诺,不是我。
我的承诺,不需要誓言的约束。
分割灵魂经历了那么多挫折磨难,我怎么还会重蹈覆辙?祸害的魂器。
别陷在痛苦回忆里,阿兰·艾佛里不值得存在你记忆里,风暝。
我不该吻她,虽然这是快速止住她说话的方式。
但她没有回吻,具像化的没有爱意反馈,是如此的冷,我终于理解她为什么会说累了。
流下的眼泪是温热的,她说的话,同样冷若冰霜。
口是心非。
她在威胁谁!
她在骄傲什么?
她不后悔,行!
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这段感情现在只剩下伤害,我不介意主动斩断一切,当这个恶人。
多么可笑,我们都无法对彼此说一句‘我不爱你’。
我到现在都记得,当初只有日记本魂器那段记忆的恶意‘我不爱你’,她眼睛里的坚持瞬间暗淡无光了,但她又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能贪婪这点莫名的没有交集。
不可否认,她是特别伤心的。
看得太透,她懂事,也要得少。
感情用事,感情是她的难关。
风暝现在也是说不出口的,气血翻涌,理智拉扯着感情,她又吐血了。
我应该安抚她情绪,而不是跟着她失控情绪一起疯狂。
我很痛苦,她却是痛苦的具像化,身体影响太严重了。
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要彼此折磨!
等她情绪安定下来,这次以后,我要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这次争吵后,她自囚在自己世界里,拒绝了感知外界,安静又疏离。
我不想强迫她,除却吃饭睡觉,只要没下雨,她都在阳台上坐着看着近处那片的森林,她是属于自然的。
她不抗拒我的靠近,但我不经意地试探抱她,她身体是紧绷的。
该死的阿兰·艾佛里!
死得太轻松了。
风暝这具身体是和灵魂紧密相连,是红衣灵以一片树叶制成的,好处是养护着她灵魂,坏处是尽可能最大发挥着她眼睛的共情。
喝我的血,是最快恢复她身体的办法。
她只是看了眼桌上小茶杯里的血液,喝了一小口,然后干呕,到盥洗室直接把午餐全吐了。
没有言语解释一句,没看我,身体的抵抗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有点感慨风槿那时的耐心,一点点将她从坚冰寒霜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养护着那颗火种。
同时我也感谢风槿当了我和风暝的祖母,这是温暖的爱,时间不长,但支撑着我们走过许多次潮湿人生路,缓和了我和她的冰冷性格。
是的,我要更耐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