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番外(一)汤姆视角(2 / 2)

就是我手臂间这个软弱哭泣的人,三次见面,都在哭。

我此刻必须承认,爱确实有点奇妙,只因为她的无私牺牲,‘一死’成全我的活着,那个囚禁我不知多少年的幻境自动碎裂了。

虚假消失,我来到了真实的世界。

这里是九幽冥渊,一个类似基督教地狱的存在。

脱离了书籍的桎梏,我不是人,是类似他们口中‘仙魔模糊’的特殊存在,而这确定,还在于我的思想。

思想?

一瞬间,我脑海里多了许多这些常识。

仙,魔,在我一念之间。

身体的制作需要81天,也是81年。

时间是不能被浪费的,我要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这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如此混蛋的一生,我要重新修改失败的结局。

誓言的达成,我松开这个昏睡的小姑娘,她哥哥江十初却是将她魂魄安置在一个小木盒里。没有触碰一点,珍重的姿态像是恋人,但又不是亲生兄妹,一个姓江、一个姓风。

这都不重要。

她的眼睛暂时保留在她身体里,等我获得身体更加强大,再徐徐图之。

红衣灵话少,我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他是很强大的存在。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1926年12月31日,睁眼就看到2岁多模样的风家小姑娘好奇看着自己,干净又探究的疑惑。

她怎么在这里!

阴魂不散。

脑海里听着红衣灵的难得解释,我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一个心性试探,竟然让我成为她的劫,一个提升心境的工具,而这正是补全她灵魂的快速方法。

这是之前应下的誓言。

我不在乎,只是她,可千万别挡我的路。

看着她再次哭泣质问的那三句话,我内心泛不起一丝波澜。

开始于容颜美色欲望的爱,迷情剂维持的迷恋,配叫爱?配是伟大的力量?

作为对照组的反派,我的设定就是无爱的存在,自然从遗传上来溯源,没有一丝爱的流淌。

可笑。

看吧,我的母亲还是死了。

不仅是所谓作者设定的死,更是过去不幸一生的导致结果。

是她的死亡,也是我的出生。

灵魂的相融,受她血液的牵引,我又再次被迫拉进了婴儿身体。

记忆的一点点封印,我只记得自己的姓名,汤姆·冈特。

55年后的万圣节凌晨,所有的记忆,连同那不知年岁的幻境囚禁,我全都记起来了。

风暝,虽然多丽斯是她现在的名字,但她的灵魂始终是独有的一抹青绿,我还是坚持叫她本来名字。

风姓,字暝,小名阿清,号清歇王姬。

她主观上没挡我的路,但我竟然因为所谓夫妻、父女的责任,因为她支持我的长生选择。

因为她这个独特的人,保护我,支持我,鼓励我,安慰我,帮助我……思想上共鸣我。

因为她的存在延伸,我选择了这条从未设想过的路。

3年。

7年。

15年。

到如今,这仅剩的17年。

到底怎样的人生,才不是过去那么混蛋的模样?

像现在这般安全长大,家庭俱全,事业有成,表面上是比肩邓布利多的‘白巫师’存在?

我原本想要的成功,是站在权利巅峰,统治英国,乃至全欧洲。

一个封印所有记忆的我,汤姆·诺托斯·冈特!

又是一个13年,竟然影响我这么深。

回看着记忆到10岁那年,我还是有些奇怪,我爱她什么?

虽然女儿zora的存在是因为我们灵魂部分融合的过去,但这个生命的成功诞生,的确是因为爱。

爱是奇怪,爱是探索。

汤姆·诺托斯·冈特是因为她,压下了过去数十年记忆,夺得了身体的主动权。

因为她,因为风槿的养育,简直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即使拥有过去73年的记忆。

因为想了解她更多,后悔了3年多,要求和好的态度很别扭不适,但总是不断成长的风暝,璀璨耀眼,太吸引人了。

黑湖对话的那天晚上,辗转难眠,失落于她口中的死亡,兴奋于她提到的长生和阿兰·艾佛里的明确决裂。

有了具体的目标,人生的道路仿佛一片光明。

但同样也在思考一个问题,怎样让风暝得到长生。

汤姆·诺托斯·冈特在不明确自己是否爱她的时候,已经将她计划在自己的未来了。

我不热衷权利,如果没有1942年万圣节的意识过去苏醒,她的周游世界,也是我的毕业想法。

可惜没有如果。

我在抗拒自己的过去,可她劝我接纳自己的过去,超乎意料的包容和支持。

道侣是假的,只是因为爱才许下那些承诺来安我的心,她现在还和1943年一样嘛?

不一样,我看不明白她。

她是知道自己没了生的希望,才努力不遗憾过好每一天。

我不过是她溺水时仅有的一块浮木。

上岸后丢弃呢?

风暝睡着后总是手中攥紧我腰侧衣服,埋头在我脖子里,小腿也缠着我的,整个人抱着我,看似离不开我的依赖模样,但这只限于她的感情用事。

和煦阳光的存在。

我看着她熟睡的安心模样,她的存在,麻烦又棘手,该怎么办?

她的性格,知道自己还活着,肯定会达成升灵的第一目标,即使她爱着我,也会离我而去。

我们都是骨子冷的存在,感情从来不是第一选择。

即使我去教书,我也在暗中为‘长远未来’的统治作打算。

我有点好笑,有限时间的重生,是我不愿计划的确切事实。

腰侧突然被刮了一下,她醒了?

眨眼间凝出的水镜,倒映着她皱眉的难受模样。

等我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心里冷笑一声,我这只握紧魔杖、杀人无情的手居然有一天为她抚平眉头。

我此刻的确想杀她,每次我想杀她的时候,我都会离她至少30英尺远。

是装睡还是做噩梦?

环抱她的右手握紧了手中的紫杉木魔杖,我知道杀人咒语是无法突破江十初留下的那个护命手镯,但我还是要将自己的安全掌控在手中。

可我也知道,她不会杀我。

救人性命的她一直要我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是做噩梦,应该还是和我有关。

关于汤姆·诺托斯·冈特的记忆总是特别鲜明光彩。

是…她现在十二岁那年的圣诞节后第三天,我们在追溯血液疗伤的原因研究。

隔天早上,风暝披散着黑色长发,满脸雪白,身上裹着米白羊绒毯,一大早就坐在壁炉旁烤火,抓着我的手冰冷极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话,只因为被梦境里血淋淋的我吓惨了。

这是她现在的第一次因为我做的噩梦。

我就没带给她什么好事。

她最初第一次见我,被我的杀人罪恶,不自觉的共情,恐惧得眼睛瞬间弥漫了泪水。

情感牵引着她眼睛的共情。

我觉得,她这辈子,在我面前流的眼泪是最多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手下毫不犹豫将吐真剂倒进水杯里。

她会知道,或许她是知道的,自己信任的丈夫无时无刻不想算计她一切。

我当然是汤姆·诺托斯·冈特,但我也是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如此令我厌恶,可誓言的抉择应验,不是Voldort,而是本名。

她没有记起最后那段记忆,我想也快了。

我随身携带的蜂蜜柠檬糖是风暝亲手做的,适合我少糖的口味。

闭着眼睛不设防地接受我的一切,柔弱可欺的假象,这次的唇齿接触,没有了灵魂带来的修补暖意。

她是如此敏锐,我下意识让她昏睡过去。

安静的呼吸之间,我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道侣,假的。

我直接笑出声,一声比一声低,嘴巴是苦的,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笨的人了。

她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