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哪里不舒服?托马斯先生,”羽毛笔在病历本上写下这个假名,多丽斯擡眸看向他,笔尾指了指桌上的小手枕,“请伸出你的手腕,翻转平放在这里。”
这位托马斯先生一动不动,紧盯着多丽斯伪装的蓝色眼眸,似是探究,似是审视。
蓝色眼眸的丹凤眼,反正和她本来的眼睛天差地别。
说话的口音,从最初生涩的华州口音,到现在一口流畅的英国口音,完美适配身份的5年适应。
她也随意被观察,习惯了。
最初刚开张这家医馆的时候,连好奇的邓布利多教授都来瞧见了她一次,打着睡眠不足的幌子。
格兰芬多的好奇啊!
不过老巫师确实多思多虑,爱吃甜食,平时的正餐用得很少。
浅眠多醒,也不奇怪。
目前她真实身份的告知,只有汤姆和zora。
没有必要,再将风险多分出一份。
至于教授知不知道,可能有这方面的猜测,但不能证实。
略微后仰身子,多丽斯淡淡说道,低沉寡淡的男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托马斯先生,我的规矩,来到这里,你应该是了解的。”
“不问来历身份,只问疾病疼痛。”托马斯嘶哑的声音陈述着,略微仰头透露出几分傲慢。
“是的,你有1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是否继续,如果不愿意,麻烦将时间留给需要的人。”
多丽斯说完,翻转近前的沙漏,1分钟倒计时开始。
看病的主动权,必须在她手中。
不服,走人。
簌簌流沙坠落,是虚无时间的真切逝去。
沙漏里的最后一撮白沙坠落干净,黑色衣袍动了动,就在多丽斯以为他要走,梭梭的摩擦声不断响起。
手腕上裹缠的黑布一点点解开,现出了雪白手臂,翻转过来,内侧一块浅红肿块特别明显。
“你身上除了这个肿块,还有其他什么明显病症?”手下用大棉棒轻轻按压了下,多丽斯认真问道,“现在按着疼吗?”
“不疼,”托马斯回道,他顿了顿,嘶哑的声音缓缓阴冷流出,“脚趾间的内侧长有点点绿色皮疹。”
迅速在记忆里找到相关书籍的记载。
“病症指向,是轻症的龙痘疮,”随手将大棉棒扔进脚边的垃圾桶,多丽斯淡然说道,“这是否也是你的猜测?”
“你能治好?”托马斯的嘶哑声音有些尖厉的激动。
“一种有致命风险的巫师传染病,这是我第一次遇见,”重新在蚕丝手套上套了层备好的灵力薄膜,就像是一层水膜手套,防止任何一丝传染的机率。
多丽斯信手搭在他手腕上,
“我不能保证治疗根除这个病,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的治疗方案会根据你的病症反应来做改变,这个结果,作为医生,我希望是痊愈。”
托马斯似乎在思索多丽斯说的话是否可行,突然被对面的一声冷漠男声打住了想法,“换另一只手手腕。”
“配合我的治疗,你的饮食睡眠、个人生理需求,也需要按我说的做。”
肾?!脾?
身体底子有点不好。
多丽斯拧眉搭上他伸出的另一只手,“我们的治疗时间最少3个月,最长7个月,超过这个时限,要么是痊愈,要么是我无能为力,对于这个疾病。”
“好了,收回你的手。”
翻手又将红色手套丢进垃圾桶,多丽斯右手拿起笔,唰唰在病历上写下这次诊脉的所有信息。
沉默中,只有羽毛笔偶尔的轻唰声。
看着那双坦然冷静的冷漠蓝眸,托马斯缓缓道,“除了吃药,还需要做什么?”
“感谢你的信任,托马斯先生,”
多丽斯眯了眯眼睛瞥了眼桌上的日历,以一种让人信服的口吻,“今天是1964年7月1日,我们的治疗时间从今天算起。三天后的这个时间点,报上你的名字和看病日期,你来安心医馆取走你的七天魔药和注意事项清单。”
“至于看病费用,”多丽斯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红箱子,正好是心脏的颜色,不动声色半垂着眼睛,淡然道,“凭你的良心给吧。”
钱多钱少,甚至不赚钱,都没关系。
她只是单纯喜欢治病痊愈的感觉,喜欢健康平安。
叮叮当当的金币声碰撞声,多丽斯头也不擡,看着记录脉象,心里思索着搭配药草。
任由那个黑袍巫师打量目光的最终消失。
重新将屋子里消杀了一遍,又过了几分钟,多丽斯才开始等待下一位病人。
下午五点正时,安心医馆正式关门。
告别了艾琳和她的小儿子西弗勒斯,着重说明了下托马斯先生龙痘疮的注意接触,多丽斯就从后门离开了。
借着黄昏夜色,先回到了沧梧院,重新清洗了全身,悬挂好洗净的衣物。
一身棉麻短袖长裤的多丽斯才拧开那扇单向门,擡眸就投身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中。
她回家了。
“我想你了,汤姆,”多丽斯伸手搂紧了下他。
“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事?”打横抱起依恋自己的妻子,汤姆轻轻问道,微微低头亲了下她脸颊,自己脖子上正好缠上了她素白双手。
“有一个特别麻烦的龙痘疮,”仔细想了想趣事,她枕着他胸膛,温柔的声音应和着他跳动的心跳声,“救了一只重症传染性腹膜炎的卡尔特猫,超级柔软的毛绒绒,脸有点发腮,也是可爱暖心的。”
“龙痘疮?”下楼的脚步不曾停下,汤姆眸中闪过一丝深思,算算时间,他问道,“是轻症?”
想到他过去的记忆,她猜测道,“是个有钱的家族人员?”
他懒洋洋道,“嗯,算是吧。”
反正就那样。
听着他那不在乎的口吻,她说,“7个月后,再告诉我这人是谁。”
“行,今年暑假,你是不是没时间旅行了?”
龙痘疮确实是个未被克服的疾病,对她挑战性大,但是,那位托马斯先生的身体跟不上她的治病节奏。
“怎么会呢?工作也不能耽误我的私人生活。”踩在一楼的米黄斜花纹大理石瓷砖上,她仰头亲了汤姆脸颊一下,转身牵起他手,向看走去,“这人的身体不行,必须先调养好,才能治病。”
暑假两月,只是调养。
外强中干的重利者。
汤姆轻笑一声,略微嘲讽的意味,反手紧握她暖意的掌心,闲适朝餐厅走去享用晚餐。
父女俩研究一下午的成果,正盘踞在久违拉开的专属粉色座椅上。
rosy的蛇身一下子六英尺缩小为1英尺,饭量自然也缩小了很少,不再血淋淋的难适,餐桌上重新回到了三人一蛇的对称座位。
但rosy不服气,一条蛇非要吃了个十分饱,圆滚滚的腰腹,一个明显的凸起。
许是被他们的笑意恼了,吃撑后就提前昏昏睡觉了。
zora愤愤轻戳了两下rosy冰凉凉的蛇身,本来想和妈妈分享今天才学会的缩小魔咒,她还改进了一点点不足地方,毕竟爸爸发明的这个咒语已经趋于完善了。
今晚的四楼分享活动取消了。
夜色明灯照亮了姣好的青春脸庞。
她深呼吸了几下,不再去想妈妈被爸爸又占据的事实,不去想爸爸嘲讽又得意的挑眉眼神。zora手下又翻过一页魔咒书页,平淡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知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