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城中百姓究竟是为何,这病是什么情况?”
第一天,百姓之中忽患疾病,一早上,就死了几十个人。第二日,城外城内已经进行了封锁,然而病情仍旧未得到控制。
百姓的疾病来得凶猛,传染速度快,发病迅速,不足两天就可病发而亡。
“一旦染上这病,不到一天便呼吸急促,随后肤色出现一条条红的,紫的,甚至是黑色的血痕,最后,临近死亡时,血液从那些血痕中流出,再者从鼻子,眼睛,耳朵流出,不治而亡。”沈元臻一齐道出,神情晦暗,眼中泛起泪光,害怕涌上心头,担忧又无奈。
“那,是如何传染的?”
沈元臻摇头,“还没有查出。”
许鹿竹起身,被沈元臻拦着按着肩膀又坐了下来,“靖王殿下让我接你入宫,跟随太医院一块研制解药,百姓那边已经派了太医院部分太医过去了,鹿竹,这段日子不太平,豫王殿下已经有所行动了。”
“他要造反了?”
沈元臻抿唇,“我不知。”
许鹿竹咽了咽喉咙,干涩泛着苦味,“因为郎溪将军给我们的证据,所以豫王殿下就出手了,如今百姓患病一事,和豫王殿下有关?”
沈元臻对上她的眼神,老实说道,“那日你们寻得的证据,靖王殿下和官家说了,我想,他们自有对策,只是这件事如果不尽快解决,遭殃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这话说得许鹿竹心头一埂,如千斤石压在心头。
如果太医院不尽快研制出解药,豫王殿下肯定是不会乖乖交出来的,到时候受苦的就是百姓。
豫王这是把百姓的命当做他权谋的儿戏。
可如此造反之快,许鹿竹深感不安,“官家他?”
沈元臻无声叹了一口气,“早就传出官家身子抱恙,这些日子官家也是强忍着疼痛去上朝,身体愈发衰弱,所以殿下让我接你入宫,一来和江太医尽全力保官家的身体,二来,那百姓疫情的解药,整个太医院都将一起努力,尽快制出解药。”
正因为官家身体渐弱,所以豫王这才急着造反。
沈元臻道完,就要带着许鹿竹前去萃仁宫,皇上这几日都是待在皇后宫中养病。
“等一下,元臻。”许鹿竹从袖中拿出那两枚玉佩,双手递给沈元臻,“这是我在郎蘅姑姑遗物中找到的,是她拾到的,却一直未等到失主来领取。玉佩,原先在香囊里面放着的,是我取了出来。”
沈元臻眼中瞳孔放大,她轻捂嘴角,眼眶在看到玉佩这一刻微微泛红,“谢谢你,鹿竹,这玉佩是我和靖王殿下的,玉佩丢失,若被捡到的人有心利用,预示着他的身份会被人发现,那时候官家和皇后娘娘大怒,差点就是失去了我和他的联姻。”
从此以后,长乐郡主便性情大变,不在毛毛躁躁,反而端起了贤惠沉稳的架子。
“如今,我是物归原主了。”许鹿竹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
沈元臻将那两块玉佩紧紧捏在手中,失而复返的玉佩让她高兴不已,忽而擡头,“你,知晓了?”
“元臻,你如此聪明,况我在给皇后娘娘调养身体那几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着我,不是吗?”
那些蛛丝马迹都是沈元臻设计的,那两个丫鬟也是她找来的。
沈元臻低下头,有些愧疚,很快消散而去,扬着端庄贤惠的神情,“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官家也一定会让靖王殿下的真实身份曝光,让他以皇后之嫡子,辰王的身份继位。”
许鹿竹倒是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微微点头。
靖王府。
“已经派人通知了跃远将军回京,百晓阁人手调动完毕,沈将军的兵队在城内接应。”京墨按着计划将一切部署好。
“豫王在京城之中有多少人手?可还存有我们不知晓的?”
“阮家替豫王守着城内,柳丞相虽也是豫王的人,但他手中无任何兵队,想来是军师,但魏将军之前余下的魏家军如今都为豫王所用,除此之外,便是那西疆派的援军,除此之外我们还需担忧的一点便是豫王背后的百蛊会,毕竟利用蛊虫的手段,恐怕我们会难以对付。”
靖王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西疆派来的援军定然不少,加上他们百蛊会的卑鄙手段,恐怕跃远将军吃不消。”
“刘家大公子手中的兵队可一借,届时可与赶来的跃远将军汇合。”
“西疆军队到达京城预计还有多久到达。”
经过云澜和稚岚的查探,飞鸽传书回来的信上道是三到五日。
三到五日,靖王眉头微蹙,冷若寒冰的脸上透不出一丝生气,“三到五日,按着百姓染病死亡的速度,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一座空城了。”
“这已然是他们快马加鞭而赶来的速度,这一战,对于豫王,是背水一战。”
靖王擡手揉了揉太阳xue,“成败在此一举,更何况父亲身体抱恙,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他难得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更后悔是自己的疏忽,让父亲被人下了毒。京墨探着靖王的神情,按照官家的意思,传位于靖王是必定的,若非豫王谋反,本就无这一出,相反而言皆是天下太平。
这皇位,就是个大漩涡,将所有人吸进去,里里外外一层叠着一层,无数之人为之丧命,无数之人为之疯狂。
于百姓而言,纵然是苦大于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