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愣了一秒,随后点头,双手抱拳,“可以,那我就做夫人的保镖,陪在身边。”
许鹿竹踮起脚尖朝着他脸上狠狠一捏,“跟谁学的,近来是越来越油嘴滑舌。”
“我从小便这样。”他放软了语气,带着撒娇。
“好好说话。”许鹿竹提醒,中气十足,“我下午要去太医院问问章太医。”
临近中午,州南栀一早来大理寺,左等右等不见刘裴玄,倒是之前的同事在州南栀耳旁悄悄说道,“刘少卿昨晚上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灯一夜未熄灭。”
“会不会是你们少卿忘记熄灭了。”
那人摇摇头,微蹙眉头,“哪能呀,少卿大人才不会是那么稀里糊涂的人,我听听门卫说,房内一直传来书纸翻动的声响。”
州南栀正准备上前,被刘裴玄管家张叔叫住了,“州姑娘。”他提着两个食盒。“姑娘,你刚好来找少爷,不如顺便帮我把这给少爷送进去吧!”
“好的,张叔。”
州南栀提着食盒,推开门口,房内窗户也未开,门开的瞬间,一道光照进,光芒洒在刘裴玄身上。
他擡起头,看向州南栀,州南栀避开视线,旁边桌子上未打开的食盒吸引她走了过去,将食盒放在桌面上,“在外面撞见了张叔,他让我送进来的。”
刘裴玄起身,狠狠伸了个懒腰,“累了一个晚上。”手背到腰间,锤了几下,“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
“什么线索?”州南栀昨晚上值班,守了一夜,到不困,反而很精神。但仔细看,她眼底的乌黑明显,“昨晚上值班,不是教过你如何打瞌睡嘛?”
“我轴得很,那些招数用不了。”
刘裴玄真不知是该说她爱岗敬业呢还是夸奖她体力好。
“竟然郎溪将军的尸体能出现在京城,就说明他的尸体不是运回来的,鹿竹验收报告说了,如若他的尸体从西疆运至京城,早就腐烂了,况且一具尸体,运送京城,需要过五关斩六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昨晚上查了一晚上的客栈住所,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妥。”
州南栀沉默,听他娓娓道来,刘裴玄忽而不说了,反而打开那食盒,将刘叔送过来的食物摆放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州南栀不动,他双手呈递上筷子,“说至精彩处,怎少得了美食呢?”
州南栀接过。
刘裴玄继续说道,语气和客栈那些说书的一模一样,“要说这客栈呀,到底是谁租的呢?可还记得那拂晓,雅阁客栈那女官拂晓?”
“记得,不是被大理寺抓住,死在大理寺的牢狱了嘛?”
“没错,估计也已经转世投胎了,但是以她名义租的房子,在她死后依旧续租着。”
“是谁租,难不成是另一个大理细作?”
“她和绝严之前就和刺晓来往密切,间接的,也和那流觞使臣也有联系,你应该知晓那流觞使臣就是郎溪将军吧。至于为什么联系我就不知道了,待会我们去那房子,或许就会找到答案。
”
“那地址呢?找到了吗?”
刘裴玄唤了一声护卫,“将这个纸条递给京墨。”又看向州南栀,“你先吃饭,吃完饭在那房子前集合。”
太医院。
江太医见到许鹿竹便两眼放光,从前的高冷嫌弃到如今的欢喜,“乖徒儿,倒是很久没有来太医院了,在外吃得香了,是不是还忘记了你这个被冷落在宫中的师傅。”
“师傅,你就别打趣鹿竹了,她在皇后娘娘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柳儿体谅许鹿竹,知晓在娘娘宫中行事,可谓是要万分小心,稍不注意脑袋就不在自己头上了。
“师傅,我没有忘记你,有好些个方子我想要和你交流呢?”
“好好好,那是最好不过了。”许鹿竹的方子,他还能蹭几个呢,“你来太医院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师傅,我想找章太医。”
“他呀,去给丽妃娘娘看病了。”
紫华宫。
章太医刚刚给丽妃娘娘把脉完。
身旁豫王殿下抿唇一言不发,章太医觉得压力也是巨大,收拾工具之余忍不住擦了擦汗滴。
“母妃身体有何不妥。”
“回豫王殿下,并非有任何不妥,只是过度劳累,需多加休息,平日里多饮食些补气血的食物。”
“辛苦章太医了,来人,赏赐章太医。”
一箱银子被擡了上来,章太医忙跪下磕头谢恩。
“章太医,那日去送使臣,可有不妥?”
“未曾不妥,将使臣平安送至了俞速关。”
豫王见他打着哈哈,索性直白些,“听闻章太医一路上给那位戴着面具的使臣把脉,是为何?”
“是舟大人吩咐的,他一路上除了吃饭出恭都在娇子里歇息,于是让我每日把脉,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哦,真的没有问题?”
“并未有任何异常。”
“章太医,我再询问一次,那使臣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请豫王明示。”
“是我请章太医实话实说,别免得有什么貍猫换太子的事情出现。”
章太医额头的冷汗低落,他擦了擦,老实说道,“回豫王殿下,确实有问题,那位使臣,和西疆人的身体有些不一致,奴才行医多年,特别是对于西疆人和聿朝人的身体区别确有研究,那位使臣的脉象刚开始和西疆人的确实大同小异,可一路上把脉而来,便越发觉越不对劲,像是对西疆的气候有很大不习惯。”
“况且......”
豫王微眯双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把了好几次脉象,倒像是两个人的脉象,在经过俞速关前是一个人的脉象,在经过俞速关后,又是另一个人的脉象。”
手扶着太阳xue的丽妃娘娘睁开双眼,朝豫王淡淡看了一眼。
“行,这件事…”
“奴才明白,拦在肚子里。”
“除了你们太医院的许大夫来询问,其他的一概不知,否则章太医,你这帽子难保,这帽子下的脑袋也是难保得很。”
正如豫王殿下猜想,章太医一回到太医院,就看见了等候在太医院院内的许鹿竹,简单的实话实说,实情一并告知。
“好,多谢章太医,这件事还请千万不要对外声张,否则会给章太医您惹来麻烦。”嘱咐完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章太医望着她的背影叹息,已经惹来麻烦了,惹来了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