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棋无悔
刘裴玄派了王七在雅阁客栈守株待兔了好几日,仍旧未见那佛晓的身影。
那客栈老板是在路边一群流浪汉中捡到的佛晓,除了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想着白捡了一位漂亮的女孩,还是个有才艺傍身的,只需给个吃的,提供个住处就能为着他捞钱,于是,那客栈老板就将她给留下了。
刘裴玄看着眼前的画像,画像上弹着琴的女子正是拂晓,柳眉细眼弯弯似一波秋水,一袭蓝色翠烟薄衫,抚在琴上的食指以及中指带着一层厚厚的茧。
那是常年下棋留下的印记,所以佛晓琴艺高超。
按着刘裴玄吩咐,京墨和许鹿竹又去了一趟那土喇使臣的房间,找到了棋盘和装着棋子的棋蛊。
“砰”的闷响声,是京墨将放棋盘的声响,“棋子找来了,看这成色,还是刚刚买不久的,你是怀疑什么嘛?”
“我在想,佛晓是跟谁学的棋子?”
“京城之中各个棋社我都去看了,没有人认识拂晓。”州南栀从外进来,气息微喘,额头上满是细汗。
这佛晓是刺晓和流觞找来的凶手,至于她如何下手,两人也无从得知,只有找到佛晓,才能让这案件结。
但几人没有想到,还没有查到这个案子的真相,就被静和公主一搅合,糊里糊涂踏上了去徐州的路上。
两天前,宫中。
许鹿竹刚刚进入太医院,静和公主便找上了门。
“鹿竹,本宫让你做一件事,你不帮也须得帮!”
许鹿竹脑中还未转弯这静和公主的求人态度。
她又继续道,态度一贯的嚣张跋扈,居高临下,“从今日起,便到本宫宫中做些药材,有何疑问。”依旧是仰着下巴。
“回公主,我还有案子要查。”
“不用查了,我跟靖王兄长道了,把你调我身边帮忙,他也答应了。”
听闻,许鹿竹老老实实回一句,“但凭公主吩咐。”
原以为她会拒绝,但没想到那么听话,静和公主的强硬手段也不用上了。
静和公主府上,一进院落,许鹿竹便见到了许多的药材。
“这些药材都是我尽全力搜罗来的,你将他们做成药方子,速度要快,这些都是送往边境的药材,珍贵得很,我们的恩怨以后再算,但这是国家大事,这些药材是送往边境那些守卫国家的士兵,你可千万不要动手脚。”
“鹿竹知道,只是光我一个人手,可是忙不过来。”
静和冷哼,“你认识的人多,你自己找,我手下笨,可不一定能找到你称心的人。”说完,便离开了。
许鹿竹认识的人不多,京墨忙着百晓阁的事情,她索性回了靖王府,找了靖王妃帮忙。
“行啊,你想要多少人手,我给你便是了,这样吧!明日我就去静和公主府上,想来也是很久未和我这大姑子叙旧了。”
那日静和公主给自己磨的药材都算是奢华了,今日一看,许鹿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皇家贵族。
静和公主见着许鹿竹这模样,毫不在乎说道,语气平淡自如,仿佛在说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这些蝎子蛇蝎之类的动物,本来养着是为了对付芳沁那贱人的,可养着养着也是喜欢上了,没想到今日竟有大用处。”
沈元臻笑而不语,大大方方对上她的视线,这蝎子从前不只吓唬了芳沁,自己也是被她折磨过一会,小的时候,静和公主有让人把蝎子放到了自己的宫殿之中,那年正是大雪纷飞,她命人将蝎子放到自己的被子之中,那蝎子倒是把自己的手给蛰伤了,也是那年,赵景泽因为出去找药给自己医治,被皇上狠狠责罚。
静和公主从不道歉,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一向高傲的她,总是认为时间会抚平一切。
许鹿竹领着众人在院子里磨着药材,更是按照方子给一一配好,外敷的,内服的一一分类放好。
“这些药材在这两天能赶工完,送去徐州最快也需要七日。”
沈元臻知道此事不仅事关她的婚宴大事,还关于国家的战事,“七日还是慢了些,若是走水路,四日就能到达。”
许鹿竹赞同,但有些待解决的问题,“水路确实可行,但就是要对这些进行防水的保存,这笔开销并不小。”
“我去求父亲,事关我婚姻大事,我才不会让他们拿我的婚姻开玩笑。”
到底宠爱静和公主的,这件事皇帝当即便让阮家去护送。
“父亲,阮家处理的事情本就多,刘家也可,刘少卿从小就游遍四海,我认为交给他我更是放心。”
圣旨到之时,刘裴玄在接完了圣旨就黑着一张脸,回到了座位上,靠在椅背上,当着州南栀的面忍不住开口骂道,“真是要被她害死,当着阮御史的面让我接下这项任务,这明显给我刘家和阮家树敌。”
刘裴玄真切感受到,这静和公主哪里只是刁蛮无脑,明明是绊猪吃老虎。
静和公主却未往深层了想,她知道和亲这件事跟阮家脱不了干系,她也查到了芳沁曾找过豫王妃好几次,便知道这和亲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
若是把护送草药的事情交给了阮家,恐怕自己就要开始准备和亲的婚服了。
护送药材此事不小,且出发要快,于是,几人查案的事情转交于其他人,刘少卿的工作暂时交接给了大理寺卿王大人,同时也叮嘱了让张大人一定要找到佛晓的身影。
王大人送他出去时,是泪流满面的,刘少卿平日里包揽的工作量不少,为有这样的同事,王大人曾去给祖宗磕头,自己的工作可是轻松不少,如今过惯了轻松日子,忽然一大叠工作交到自己手中,他那本就苍白的胡须只怕是要掉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