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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够了这三人的近身监视。出事后,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莲石酒庄,叶工、季工就被安排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后来回到莲石酒庄,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未婚妻。他从来没有活得如此压抑窒息,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在北京那个不属于他的豪宅,虽然父亲把他当亲生儿子,并在这个家给他留了一席之地,但他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

后来回来稍微熟悉些的本是父亲为母亲建立的莲石酒庄,但他也感觉自己像只寄居蟹,因为掌管着酒庄甚至林氏集团的,是林正一。

虽然父亲一直想给予他更多,但林正一的母亲以及那边有势力的家族却一直在施压,父亲不得不做出退让。

当然,父亲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多地给予补偿。

例如,他想学习酿酒,就送他到世界知名产酒国、产酒区学习,以致于学成归来的他,凭借专业知识与技能,又有点小运气,不小心就酿出了世界级的好酒,还获得了全球金奖。

得金奖后就出事了。不能自由行走的日子里,父亲就给予他很多很多钱,任他花,他若想做什么项目,任他做,哪怕项目不单不挣钱还烧很多钱。因此他玩坏了不少新项目,挥霍了林家很多钱。

虽然林家的钱也是父亲辛苦赚回来的,但他一点也不心疼。他觉得,只要他的生父没有饿着、没有渴着,有得住、有得穿、有得吃,就可以将林家多余的钱挥霍掉。

他不认为自己是别人口中的“不是做生意的料的败家子”“投资失败眼光不行的富二代”,也不觉得钱会被浪费掉。

虽然项目失败会烧掉林家一笔财产,但这笔财产却借这个项目,养活过一部分人。做项目期间,这些人有收入,项目失败后,这些人又可以领取经济补偿金。

这些财产,对于林家来说不值一提,但前十八年一直处于穷困潦倒中的陆和暄深知,这些财产,对于乡镇村的许多人来说,则足够支撑起一个家一年半载。没有浪费一说,财富从富人那里流向穷人,实现全民共富,才是真的富。

陆少任性起来,叶工、季工和菲雪完全没法子。最后还是心肠软的菲雪先退一步:“那,我先到城里帮你买些日用品。床之类的,也要配吧,不要睡别人的旧床。还有——”

“不用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请人帮我购置。”陆和暄依旧闭着双眼。柔和的日光落在他的眉峰、鼻尖上,烘托出柔和的光圈,他脸上凌厉的轮廓线条仿佛也变得柔和起来。

“请人?”菲雪重复着这两个字,有些茫然。

而叶工、季工则反应过来了:“陆少,我们就是被雇佣来照顾您起居饮食的,这些活就由我们来干嘛。”

这时,陆和暄轻轻睁开眼,淡淡地说:“你们少干点活,也不会扣你们工资。”

“但是请人又另外花钱——”

“我没钱?”虽然只是三个字,但陆和暄看向叶工、季工的眼神,像刀子般锋利。这三个字明显带着讥讽语气,以及不容质疑的霸道,同时也提醒着叶工、季工,他陆和暄虽然屡遭打压,却有着花不完的钱。

“不,不是这个意思……”左右为难的季工、叶工,最终不得不与菲雪离开了。

上车的时候,他们还不忘把陆和暄的几箱行李拎下来。他们清晨天刚蒙蒙亮就赶到机场,飞了几个小时到达广州,然后马不停蹄地租了辆车赶来这栋碉楼,而不是先找个酒店安顿好——原来陆少的这步棋在这等着啊。

等他们三人一走,留下来的三人面面相觑。

李凌云的疑团更深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了眼当年的恩人,一双桃花眼困惑地眨了眨,说:“我说,老弟,你是有什么想不开,要来这里住?天知道,这村庄几乎没人,大家都跑城里了。”

陆和暄眨巴着黑黑的眼睛,同样困惑地看着李凌云。这位年长自己十岁的老情敌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这,也许是他能成为然然姐男朋友而哥哥林正一却不能的原因之一吧。

见这个成熟蜕变的小兄弟那样看着自己,李凌云怪不好意思的,又摸摸后脑勺。忽然,一个相当炸裂的疑问在脑海里炸开,同时,他脱口而出:“小兄弟,你不是那个酒庄的一名工人吗?怎么了,你现在,很有钱?”

想起刚才,这位默默坐一旁不吭声的小兄弟,趁他还在游说司徒安然不要卖掉祖屋时,就在买卖合同尚未生效的时候,果断给司徒安然转了120万,李凌云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

有钱,果真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