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盈缺呼吸凝住。
窗外隆冬疏薄凋冷的阳光,坠进他眼里,一点点亮起来,像是五色琉璃灯般明煜煜的。
半晌,他像是才记起了怎么呼吸般,喘促着看向温温,声音发紧地道:“半夜里买东西?我和你的关系,已经到了我会半夜因你下雪山买东西?”
谢庭兰眉头拧得更深。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这和温温想的也不太一样,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盈缺眼睛更亮了。
谢庭兰见势不对,又补充提醒道:“温女士因为您的言行不当,被明星粉丝报复,伤了声带,再也不能唱歌了。她曾经是出过cd的艺人。”
怕这话力度不够,他紧接着道:“并且,她还因此差点轻生……”
盈缺怔怔看向温温。
温温心里一咯噔,生怕被看出点端倪,但盈缺却是怯怯地伸出还在打点滴的手臂,见温温没抗拒,缓慢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水汪汪的,鼻头有些发红道:“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温温大惊失色。
盈缺这不像失忆,倒有些像鬼上身。
谢庭兰急了,扯了扯扣子系得过分严密的领口,“您还——”
他想说黑料的事,但他毕竟只是个特助,盈缺与温温二人间相处的细节内情,不会告诉他太多,全靠他自己察言观色来猜。他不知道,温温知不知道黑料的真相。
见谢庭兰对自己起了疑,温温想了想,伸出尾指,在握住她的那只指骨分明的苍白手掌间,悄悄勾了勾。
顿时,盈缺将这病床衬得都有些拥挤的高大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双颊漾开艳晕。
他不解地看着温温,眼睛睁得圆团团的。
温温暗暗朝着谢庭兰的方向,嫌弃地努努嘴。
盈缺眨巴了两下眼睫,忍着脸颊滚烫,对谢庭兰道:“你不是还要处理事务,先出去吧。反正刚刚医生也来替我瞧过了。”
谢庭兰犹疑地看了温温一眼,“可是……”
盈缺语气发硬,“没什么可是的。”
谢庭兰想起病房内的摄像头,终究点头应声。
出去前,他问:“先生,你之前在茹素,但是医生说手术后需要补充营养。您看,是按照医院原来的食单来呢,还是吩咐他们不要加荤腥?”
盈缺:“我为什么吃素?”
“这我就不知道了。”
温温心中纳罕,最近她忙着与盈缺对着干,根本没发现他居然吃上素了。
怎么,干的坏事太多,积阴德呢?
盈缺眉间微微隆起,细想了一阵,脑中依旧空空如也,决定遵从直觉,“让医院换一份素餐单子吧。”
“是,先生。”
“砰。”
门轻轻阖上。
温温手上传来一阵紧贴肌肤的、恨不得要融进她骨髓里的热度,拉回了她看向门口的视线。
盈缺与她五指交缠,半敛着眼帘,浓长的睫毛却掩不住他潋滟至极的眼波,他小声问:“你真的是心甘情愿来照顾我的吗?”
温温不假思索地笑道:“当然了。”
盈家的门锁都是禅那科技出品的电子锁。
盈缺的卧室也不例外。
能用指纹、虹膜解锁。也能用密码开。
她只要虚情假意地照顾照顾眼前这个好哄的小傻子。找到密码的线索。再不济,等他出院后亲自开锁。
就能拿回借条,出国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