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啪啪地用雨点砸落般的力道扇着盈缺耳光,“滚!我要护士!我要护士!”
盈缺将温温放在马桶上,托住她的腰背,心疼地揉了揉她的手,对比他宽大修长的十指,温温的手简直小的可怜,轻而易举就被牢牢捉住。
他朝她掌间呼了几口气,“别弄疼自己。”
有!病!吧!
“阿嚏!”
温温眼睛痒得泛红。
这个时节,温温时不时会过敏,虽没什么大要紧,却喷嚏连连,流泪不止。
原本,她说想上厕所,只是唬唬盈缺。几个喷嚏下来,倒真有些小腹酸胀。
温温耳根通红,脸都要埋进脖子里,屈辱道,“你出去,我、我自己来!”
盈缺叹息着:“你现在这样,坐都坐不稳,怎么自己来?”
他戴着手套的指尖,在秋光中闪烁着雪白如刃的缎光,忽地一落,插入温温腰间,“我帮你。”
戴着凉意的手套,贴在温温腰间温热的软肉,激得她一哆嗦。
她拚命地抢夺着自己的裤腰带,骂了一箩筐脏话,又道:“沈玉音!你还要不要点脸!你是不是想看我现在死在你面前?!”
盈缺蹙眉顿住,满目疑惑,“你浑身上下,还有哪个地方是我没看过的?为什么要害羞。”
温温真的没法跟这个神经病沟通了,腹中酸胀得厉害,几乎忍不下去,也不知是气得还是过敏,她的眼睫被泪珠打得湿透,只一味哽咽着道:“我要护士……”
盈缺神情有些松动。
他声音低低的,委屈道:“囡囡,我不想让别人来做这种私密的事,让我帮你不好吗?”
温温顾不上盈缺对她的黏糊糊称呼。
她凶狠擡眸,“什么私密不私密!那是护士!是她的职业!而且我昏迷未醒的时候,她帮我翻身擦身,‘我浑身上下,她什么地方没看过’?”
盈缺反驳道:“是我替你擦的。”
“你昏迷的时候,擦身洗脸,都是我做的。”
温温惊骇地看向盈缺。
疯了,疯了,这个人真的是不正常了。
她得赶紧想办法走!
又经过一轮拉锯战,盈缺终于同意唤来了护士。
温温得以解脱。
要不是她身子像滩无法塑型的史莱姆一样,实在是连坐着都困难,她肯定刚才就把盈缺关厕所门外了。
“阿嚏。”
在厕所洗手时,温温又打了个喷嚏。一会儿要揉痒兮兮的眼睛,一会儿护住阵阵作痛的脑袋,忙得不可开交。
扶着温温的护士,关切地看了看她,“你没事吧?”
温温:“没事,就是有些过敏。”
护士脸色微肃,“过敏?一会儿我跟医生说下吧。你现在身体虚弱,最好不要掉以轻心。有时候,小小的过敏也会引发大问题的。”
温温回以善意一笑,“谢谢。”
她心里其实有些不以为意,这么多年也没见有过什么,但既然护士这么说,也是一份好心。
又不是盈缺,过敏时还会神志不清。
……等等,过敏?
神志不清?
忽地,温温眼睛一亮。
夏滢是不是跟她说过,盈缺高中时有次过敏,还曾迷迷糊糊地给猫咪喂马卡龙,状态就跟醉酒似的?
假如……她趁着盈缺神志不清时,向他把借条要过来呢?
“吱呀——”
厕所门开。
温温在护士的搀扶中,没走两步,就又落入了盈缺的怀抱。
盈缺吩咐护士出去,自己则将温温放入温暖的被窝,架起长条形的移动小桌,打开一层层保温饭盒,“来,尝尝好不好吃。”
温温盯着盈缺举着勺子递到她嘴边的手,心想,怎么才能知道盈缺是对什么过敏呢?
不知夏滢现在在哪里?
她若是能直接向夏滢问就好了。
正如此想着。
“笃笃。”门外,又是谢庭兰那刻板拘谨的身影。
盈缺敛了神色,搁下勺子,眸中闪过一丝阴暗,但对上温温时,又细语道:“我去去就回。”
几次三番,倒不像是为了公事。
温温忽地福至心灵,试探地道:“看来,你真的很忙?那就赶紧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你。”
盈缺捏了捏温温脸颊,“没事,我很快回来。”
却怎么也不提究竟是什么事。
仿佛在温温面前提那名字,是什么禁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