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一窝猫全是纯色的。就那一只损了品相,脸上有色块。他偏偏挑了那只最丑的。若是换我,我要么不养,要养一定养最好的。”
脸上有色块的猫……
指的是奶油?
“在国外时,有一回沈玉音过敏,出现了类似醉酒的状态,哈,他居然要给那只猫喂马卡龙。还对着它喊:温温,请你吃。”
温温莫名地心脏一跳。
对着奶油,喊她的名字?
为什么?
她又不是猫。
“最后,使我终于确定温温是一个人名的,是学校里那株虹明残雨。”
夏滢的声音,磁性地在温温耳边响起,“你还不知道吧。学校之所以没让你赔那株压坏的蔷薇花,是因为,作为交换条件,沈玉音在私下里捐了更贵的虹明残雨。”
啵。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气泡般,在温温脑中浮起。一圈一圈地扩大着,从里到外,笼住她全身。
噗呲一下,连同她一同消弭。
温温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心口处,好像空无一物,又好像被塞得很满。
“是不是觉得,沈玉音会做出这种举动,很奇怪。”
“我也觉得怪。”
“于是,我去查了查,知道了压塌蔷薇花的人的名字——温温,也就是你。”
“我查了你的身份。沈玉音的初中同学。”
“我还关注着你社交账号里的动态。”
“没几天,你发布了流浪猫的救助贴。我顺理成章地认识了你。”
“可我还是觉得怪。”
“你一个又丑又胖的大穷鬼,凭什么让沈玉音这么惦记?”
“所以,我在生日会的那天,把你约出来。”
夏滢果然是故意骗她去生日会的。
“我也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玩国王游戏时,抽中了禅那科技机器人的奖励。”
夏滢声音鄙夷,“你没看见,沈玉音知道你要在异性里挑一个接吻的时候,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会儿,谢庭兰根本没打电话给他。”
“我看得清清楚楚,沈玉音的手机界面,是他自己播放的铃声。”
“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堂堂盈氏太子爷,居然演这种拙劣的戏码!只为了打断游戏,阻止你亲别的男人。”
“还有蒋晟睿。”
“他的澄水制药突然破产,你不会以为是老天在帮你吧。”
“同在一场宴会,蒋晟睿欲图对你不轨的事,怎么瞒得过盈氏的耳朵。那会儿密室的事没被戳穿,沈玉音还以为怦然对他有救命之恩,知道怦然差点帮了蒋晟睿后,沈玉音便与怦然一刀两断。”
温温脑袋上的手掌,越抚越轻柔。
夏滢给孩子讲故事般,哄声道:“你猜,为什么录制《莺花》那段时间,怦然对你敌意那么大?”
“因为,参加《莺花》决赛,为她t投票,帮她夺冠。是她借救命之恩,对盈缺做出的最后一个请求。”
说到这,夏滢神色复上一层寒霜,“当时我还笑蒋晟睿自作自受。没想到,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了。”
温温脑中嗡嗡的,夏滢的这些话,像是变异成了电波信号,滋滋地在耳中流过,却一个字都难以理解。
她仰起一张懵然的脸,只会重复问:“所以呢?”
夏滢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滢哂笑,“所以?你还不明白?”
“沈玉音看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什么都不放进眼里。其实一遇到你的事,就怕得跟个孙子似的。不敢听不敢看。连是不是怦然救的他,都没核实。”
“只因为他无法接受,你在他快死的时候,抛下他,独自求生。连密室两个字,他都不想再听到。”
“要不是突然知道你要出国,他也不会将你的黑料散布得人尽皆知,吩咐导演和制片人重拍你的戏份,让你背上天价赔款。再装模作样地出现在你面前,充当这个借钱的‘好人’。”
“温温,你还不懂吗,他觊觎你。”
“从很久很久之前就觊觎你。”
两句话,令温温如遭棒喝。
终于从懵然中醒神。
……哈?
觊觎她?
从她丑得连自己都不爱照镜子的时候,就觊觎她?
怎么可能。
盈缺是脑子坏掉了吗?!
夏滢看见温温的神情,扯了扯唇角,“不信?”
他嘴唇压在温温耳边,声音低低的,如诅咒一般:“沈玉音这人不正常。”
“老爷子教出来的接班人,就不可能正常。”
“为了把你留在身边,他不惜一切代价,抹黑你,让你被全网嘲讽。铲除澄水制药。还攻击无辜的夏氏。”
“那以后呢?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姐姐,你的债是还不清的。”
“没了债,也可以是别的东西。”
“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只会一次又一次设下陷阱,直到你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夏末的阳光,从花影间漏下。
滉漾着美丽的虹彩,使温温眼前一阵阵晕眩。
忽地,温温打了个冷颤。
原来,是盈缺害得她与新生活失之交臂。
并且。
她也许再无可能有自由呼吸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