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一票难求的国际演奏家们,默默吹管弄弦,充当着CD的功能;衣着华丽的名媛贵介们,优雅地觥筹交错。
简而言之。
——上流社会的筵席。
出租车远去的动静,令人们纷纷将眼神投向门口的温温。
温温简直头皮都炸了。
她倒退几大步,飞速躲入一旁的树丛里,对夏滢消息轰炸。
【我到了!】
【你在哪儿?】
【我怎么找你?】
漫长的几分钟后,对面慢悠悠回复:
【夏滢:今天是姐姐新剧杀青的庆功宴,我在顶楼开香槟呢】
什么?!
温温急得抓耳挠腮。
不是,不喊个侍应生什么的来带带路吗?!
她敲击屏幕的指尖飞舞出残影:
【这里有好几栋楼!】
【你在哪一栋?!】
【能给我找个人带路吗?】
【……夏滢?夏滢?!】
温温甚至拨打了语音。
没接通。
温温在原地团团乱转。
不用说,要么这二世祖又在耍她玩,要么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
温温抓狂地揉了揉头发。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又在树丛里喂了一会儿蚊子,温温猛地一擡头,视死如归地迈向别墅群。
随着一身t恤热裤的温温,出现在高定礼服堆里,所有视线都如烙铁般聚集在温温身上。
温温靠着极大的意志力,才没做贼似的缩头缩颈。
窃窃私语响起:
“那是谁?走错门了?”
“是不是潋星新签的艺人,长成这模样,能被破例带来宴会也不奇怪。”
“夏二公子倒真是有些能耐的,手下的人能挖到这种苗子。啧啧,这姿色,也就那位可以与之媲美了吧……”
“嘘,慎言!”
还有不少公子哥们,眼神大剌剌地在温温胸口、臀部打转。
温温僵硬地走着,接连拦下好几名侍应生,询问夏滢的所在。
侍应生皆摇头不知。
无奈,温温只得自行寻找。
这里的别墅太多,温温绕了好久,头都给绕晕了。
两年前,她被骗去猫咖,还有闲心感叹自己格格不入。
而今,她与周围的环境相差太大,心中只剩惶恐。
温温去了好几幢别墅的顶楼,都找错了门,反复社死道歉。
下意识地,开始往僻静的地方走。
第n次拨打夏滢语音时,忽地,一道陌生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
“要一起喝一杯吗?”
温温猛地回身。
花园里,一名样貌精明、充满上位者气势的中年男人,不知是刚出现,还是跟了她很久,举起手中酒杯邀请道。
温温后退几步,倚上一棵花树,肃声道:“不必了,我是来找夏滢的,他还在等我。”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夏二公子?”
他神情有些犹疑,但目光接触到温温时,又笑起来,“他让你来的?怎么不派人来接你?小小年纪爱说谎可不好。”
眼前这种尤物,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个了。若是夏滢的人,那不更得趁着现在拿下?机不可失。
中年男人摇晃了两下酒液,一步一步靠近着温温,举杯道:“喝吗?CHAMBORDROYALEDELUXE。沾了盈氏那位的光,才能在今天喝到。”
他嘴里是问句,却没有征求温温意见的意思。
那酒液滉漾着,在阳光中呈现出不一般的色泽。
也不知是不是加过什么。
一瞬间,记忆涌来,温温整个人仿佛被拽回幼年时,差点被园艺师儿子猥亵的一天。
恶心得要吐,浑身气得哆嗦。
温温撒腿便跑,后脑勺却是一痛,被狠狠揪住了头发。
男女之间的力量实在太过悬殊。
温温双手反剪,被一把扣在粗粝的地砖上,静悄悄的花园里,只响起她鞋底不断蹬动的摩擦声。
男人将酒杯压在温温脸上,酒水洒了她满脸满脖,他面容阴冷,同时带着扭曲的快意,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温温还在试图自救,“真是夏滢让我来的!不信你看我手机里的信息!”
见男人无动于衷,咬了咬牙,她搬出盈缺的名字,“我和盈缺是旧识!你放了我,我当这事没发生过!”
温温方才从花树上折了一小根树枝,藏在手心。
万不得已时,可以先假意应和,趁男人不备,扎向他眼睛逃走。
可毕竟是伤人行为。
男人这种家世,指不定就要倒打一耙,送她去吃牢饭。
盈缺的名字令男人凝固了一瞬。
温温爆发出浑身力量,挣脱桎梏,跌跌冲冲地往外跑。
男人骂了句脏,紧追不舍。
争斗间,酒杯哗啦砸碎在地上,响动不小。
远远地,几道脚步声朝温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