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的。”
莫处安对她突然的靠近有些慌乱,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眼神乱瞟,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对面。
他欣赏鸢动手时一往无前、不计生死的态度,也想保护湖水里的漂亮身影。
两种感情汇在一起,成为另一种新的触动。
狼群奔跑在旷野上,周围呼啸着自由的风,琥珀与血红相对,里面是如出一辙荒原的野性。
在鸢不假辞色的时候,莫处安像条狼犬一样缠在周围,现在对方靠近,他却嗅到危险,步步后退,被逼在墙角里,忘记反抗。
常羲滑过他胳膊上的疤痕,感受手下不自觉的颤栗,低低笑了声:“都是怎么弄的?好多....”
莫处安便突然从放空中找回自己,他曾视这些伤痕为荣耀的象征,现在被清冷月光照耀,才看到它的狰狞丑陋,向来大大咧咧的心升起一丝难堪。
他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声音带上哀求:“别碰....不好看..”
这是一双握刀的手,相贴处有几乎位置相同的茧,只有千万次挥动,柔软才能披上盔甲,拥有保护的力量。
过往凌厉的风霜塑造了现在的常羲,他仿佛从中窥见了,一段独自煎熬的岁月。
疤不好看,但鸢好看。
莫处安触电一样,放开她。心口好像藏了一只兔子,用后腿狂踹自己的胸膛。他扯过衣服,想遮住疤痕。可哪里挡得住呢?
跟着师傅离开荒原后,他在生死边缘走了很多次,眉角的一道疤痕,躲得再慢点,就要丢只眼睛。
但这些都暂时想不起来了。
莫处安揪紧衣服,慢慢抵着后面在墙角蹲下,心情低落,萎靡蜷成一团,只给常羲留了个毛绒绒的脑袋。
这是怎么了,我没这么凶吧?
常羲不清楚他复杂的心理活动,但掠食者敏锐察觉到了猎物的退缩,此时此刻,正该乘胜追击。
她把手插进大型犬的头发里,安抚性摸了摸,然后猛得一揪,强硬擡起他的头,钳住下巴,盯着眼睛。
气氛暧昧又危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属于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莫处安不安滚动喉结,想要挣脱,却被逼得更紧。
她的声音带上蛊惑,清冷宛若山巅散下的吟唱:“告诉我,为什么发誓?”
短短一句话,直接击碎了莫处安脑里的桃色泡泡,他从幻想中挣脱出来。看到常羲眼里熟悉的拒绝和冰冷。
明明见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伤人。
她不信我!
莫处安如遭雷劈,委屈地颤抖,他多想剖开胸膛,掏出心脏给她展示自己的诚意。
可为什么呢?如果仅仅是同伴,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心脏的兔子嘲笑这条傻狗,不知不觉,他已经触碰到真相的边缘,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巨大的空白席卷大脑,驱赶理智,直视她眼里冰冷的血红,莫处安吻上玫瑰,然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