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角度上来说，感谢他消失，她才看到了更广阔的生活，更绮丽的梦。
“你又要造什么孽？”
看俞梦出了门，试婚纱的女孩停了动作，瞪了一眼沈岐黄，道：“气人家小姑娘好玩儿？还要我陪你一起丢脸。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你哥！”
“嫂子人美心善，”沈岐黄随意笑着，摆摆手，“我哥出生前伯父伯母拜佛烧了高香才许到的你，我就不行，我爸我妈太唯物了，都没那意识，否则我也……”
“臭小子，滚蛋。”
*
俞梦坐上车，黑着脸。季五明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摸不清头脑。
“今天怎么又成了定伴娘服的日子了？”他问俞玲珑，“前前后后，婚纱已经第八轮筛选了啊。”
“梦梦呢？怎么不高兴的样子？那身伴娘服很好看啊。”他又回头看看俞梦。
结果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搭理他，车上气氛有点怪。
纵然季五明见多识广，这么多年缓解过无数尴尬饭局的气氛，江湖人称“专业救火员”，这时候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刚才试衣服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他笑了一声，俊眼一眯，说：“小姑娘这是有心事？”
“你个红豆脑袋，别问了。”俞玲珑“啧”了一下。“红豆脑袋”是俞玲珑和季五明之间的“爱称”，有嗔怪的意思。因为那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季五明的微信名字就叫寄红豆。
季五明闭嘴了，俞梦感激地看看小姑。
“人生嘛，抓马才是本质。”
小姑咳嗽了一下，声音从副驾上传过来。
“我们都是好演员。”
俞梦倒笑出来，她很久没听过小姑说这么鸡汤的话了。
开车的季五明更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个女人情绪变化得也太快了。
俞梦接着无聊地刷手机，她倒要看看沈岐黄想怎么样，他连她联系方式都没有，他要真是诚心气她，连电子请柬都没地方发。
她在微信里点出点进，越想越烦，越想越生气。荒谬，他真是个没心肝的人，当年随随便便就消失了，现在又随随便便就出现了。
她跟田圆和思嘉吐槽，接着又把聊天记录转给林君玉。
大家无一例外先发了一堆问号过来。
田圆说，真的假的，他要结婚？
俞梦回，我估计是假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单纯为了气我？
思嘉说，他当年不是也单纯为了气你干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田圆说，是咯，反正你俩就那样，气着气着莫名其妙又玩到一起了。
思嘉说，这次不会也是故技重施吧？
林君玉的回答更确切，说，你等着吧，不出两天他肯定要想办法找你了。
俞梦说，你怎么知道。
林君玉发了个“秘密”的表情。然后又说，他找不找你是一回事，但我还是讨厌当年他那个不辞而别的行为，真的一点担当都没有，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你想清楚。
我又想什么清楚了？俞梦还气着呢。
该说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天晚上她就看到徐嘉誉发了个朋友圈，定位某酒吧。配文大意兜兜转转还是重聚在上海，照片里好几个男生，看着都面熟。
沈岐黄在角落里，脸漏出来半边。
徐嘉誉也是今年来上海读研。上海的大厂和高校圈汇聚了太多先前川中的校友，几乎一放假就可以异地聚会了。
俞梦看着这条朋友圈，嗤笑一声。
平时几个月不见一条朋友圈的人，这条她都觉得是沈岐黄让他发的。
她没点赞，也没评论，就这样划过去。到零点的时候，徐嘉誉主动给她发来了消息，说，我今天见到岐哥了，他回国了，你知道吗？
俞梦再笑，把手机放在旁边，晾了他一会儿。
徐嘉誉又说，岐哥是回来读交大4+4MD的，就在卢湾。我们今天晚上喝酒来着。
俞梦躺在床上，笑得很大声。
她回，是他故意让你过来跟我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