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化学学不下去了呗。”
俞梦点点头。“球赛可以输，陈彬必须死”这句话，是唐健和语南狭路相逢的时候说的。当时语南回班说了以后，群情激愤，但是这件事涉及陈彬微妙的办公室关系，大家统一过，先不向外说，找机会直接和程敏举报。
不排除唐健向外宣传这句话的可能性，但是关系到一位老师，是严重的学生品德问题。俞梦总觉得他不可能就这样把原话说出去，不要命了，自爆？想吃罚单记大过？
那乔璇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呢？
俞梦没有发作。只看眼前肖老板一个暴扣，十一班先得一分，身后的人山人海尖叫起来，气势上先胜一筹。
这场的肖老板完全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和副攻思嘉语南配合得很好。即使对面是四个男生组成的铁桶阵，也能找到角度扣球。田圆接应，个子小，灵活。这次对自己狠的要命，带了护膝护腕，什么样的球都敢摔过去接。
几个球下来，已经6-2领先。
后面应援区举着沙锤震天响，有人在喊“肖老板，朱婷”，有人在敲小黑板，有人在喊“守护彬彬”。
陈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靠过来，他站在沈思维旁边，和昨天高语南画的卡通形象并肩站立，满脸哭笑不得，场面一度有点滑稽。
“这是什么呀这是？”他问，“你们怎么给老师头上画的只剩三根毛了？”
俞梦回头看看他，说，老师，别怨了，至少在我们心里您还没有完全秃掉嘛。
“怎么要守护我呀？”陈彬有点迷惑，“老师没病也没灾哇。”
“您别问了，看球。”俞梦推了他一下，心想真是跟这蠢货说不清楚，缺心眼，怪不得把班里男生也带的缺心眼，离开我们谁还把你当亲政治老师和班主任。
肖老板给力，又一个快球，角度清奇，成功戏耍对面。大家欢呼，起来，不叫“子怀”了，开始叫“陈彬”“陈彬”。
比分来到12-5，第一局大比分领先，再来三个球就能拿下。
“唉，怎么开始叫我啦？”陈彬又问，“你们给子怀加油啊。”
当然没人正面回答他。陈彬还不知道自己的脸面是这样被守护的。俞梦再看九班，觉得罗盛的表情好像不太自在，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一眨眼，那边罗盛就大力扣下一个球，从田圆的左肩膀撞过去，打川子的手出界。田圆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软绵绵地甩了两下手，眼泪开始打转。
“吁——”宝爷吹哨计分。
高语南拉过田圆，给她揉了揉左肩。她隔着网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四个男生，怒道：“你们是打球还是打人啊？这个球你敢说不是故意对着人打的？”
子怀叫暂停。俞梦赶紧冲上去，陈彬也过来看田圆有没有受伤。
田圆忍着眼泪，说自己好像骨头碎了。
“真碎了？”俞梦着急，“还是疼懵了？”
“正常攻防，同学，正常攻防。”唐健还是嬉皮笑脸，“球是你们接的，运动本来就有可能受伤，这种球你们也可以打啊。”
“你放什么屁啊？”语南抱着手，“去你的正常攻防，你这就是故意伤害。正常攻防能让人觉得自己骨头要碎了？你们班怎样都正常是吧？之前说什么闲话也都是正常说说。那太巧了，你们班天下第一正常之班啊，你天下第一正常之人啊。”
语南说，宝爷，我要请红牌，没这么打球的。
“红牌个鬼！”唐健叫起来，“输不起！”
“给脸不要脸。”高语南开始骑脸输出了，俞梦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小辣椒嗓门又高语速又快，对面一个班加起来也骂不过她一个。唐健确实不自量力，高语南不爽他太久了，就愁没有机会当众给他下脸。
子怀来看田圆的伤势，建议先下，把缪可换上来。
宝爷有点为难，他一面说“文明比赛，友谊第一”，一面象征性地说了九班几句，不要打这种伤人性太大的球。
“南南，专心打。”肖老板运了一下球，“我们有办法给他们好看。”
俞梦给田圆揉肩，她看着子怀回到场上，她也打的满脸通红，但再发球的时候，眼里都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