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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VIP] 弥散(2 / 2)

景彦择满口应下,又问,“什么时候回北城?”

景家大本营在京北,而京北与北城毗邻。

霍景司早日回北城,这样如果霍氏在北城有什么,他也不至于鞭长莫及。

“还没定下来,”想了想,霍景司又把那根烟收了起来。

男人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手上的黑色火机,蓝色火焰随着他开合的动作燃起又燃灭。

“在那之前,可能得回趟美国。”

“归期?”

霍景司棱角分明的侧脸被幽蓝碧透的火焰映亮,“不定。”

男人嗓音徐淡,仿若毫无挂碍。

听到这儿,舒蕴转瞬便没了观赏日出的好心情。

有的爱来得太过轻易。

便宛若那镜中花水中月,美则美矣,一触即碎。

...

“你这远房表叔,还挺能折腾。国外的公司都给你盯上了?”景彦择话里不无调侃。

“呵,高瞧他了。”

霍景司淡淡解释,“美国那边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旦我去了,国内无人,正巧合了某些人的心意,不是正好?”

一听,景彦择就差不多知道了霍景司使的哪一出。

“啧啧啧,幸好我是你表哥,”

他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不然迟早哪一日,被你阴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浪潮打湿霍景司的西装裤摆,男人眉目氤氲在浅金色的日光下。

他擡眼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哂笑,“行了,别贫了。”

“没什么事挂了。”

挂电话之前,景彦择又道,“你什么时候回南城?我还在这待几天,回来了说一声。”

霍景司从美国回到北城,几乎脚还没沾地,便又去了南城。

两人还没见到面。

“行。”

挂了电话,霍景司看着逐渐熄灭的屏幕,又转头看了眼金灿灿的日出,将手机收了起来。

回到帐篷里,看见舒蕴竟然还在睡,霍景司挑了挑眉。

霍景司坐在那儿,望着舒蕴的睡颜,盯了有一会儿,而后看着女人轻颤的睫毛,忽地笑出声。

帐篷帘子被拉起的那一瞬间,舒蕴就知道霍景司进来了。

紧紧闭着眼睛,实在是不想搭理他。

既然要回美国了,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可是男人的视线太过t强烈,舒蕴怎么经受得住,简直无处可藏。

正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自然醒来,倏地一道男声传入耳际,“装睡作什么呢,”

霍景司忽然俯下身,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的声音愈加清晰,含着抹戏谑。

热气扑面而来,“嗯?阿蕴。”

“...”

顿了好一会儿,舒蕴才装作刚醒来的样子,徐徐睁开了双眼,“嗯?”

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摇摇晃晃地坐起身,“霍景司,几点了?”

霍景司捏她的颊侧,男人动作里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宠溺。

“昨晚不是说想看日出?”

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今早又醒得早。

舒蕴眼角有点儿发红,嗓音瓮瓮的,“可是刚才醒来,就又不想看了。”

“怎么了?”

霍景司奇道,“昨晚还兴冲冲的。”

舒蕴不答话,转而挽上霍景司的肩,望进他一团漆黑的眼眸里。

女人红唇微张,眸里水光潋滟,到底还是问出来,“你刚才去哪儿了?”

霍景司擡眼,“出去打了个电话。”

“哦。”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他们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近到一伸手,舒蕴就能触上他深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

舒蕴擡手,轻按在霍景司的睫毛上,轻抵在指心,触感温温痒痒。

“你知道吗?上次近距离看见你的睫毛,我就想这么做了。”

“那感觉怎么样,阿蕴还满意吗?”

霍景司大掌揽上舒蕴的腰,轻而缓地摩挲,弄得舒蕴全身都有点儿痒。

他按她腰的力道,像是有着某层暗示。

她忍住一直延伸到心尖的战栗。

过了几秒,舒蕴从霍景司怀里离开,问他。

“那你们刚才谈了什么?”

霍景司怀里一空,淡淡望着舒蕴,她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私事感兴趣了?

而后,男人淡声回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发簪挽在舒蕴脑后,松松垮垮的,睡了一个晚上几分凌乱。

海风拂过,帘影晃动间,舒蕴能够看见远处的海岸线,她起身走出了帐篷。

海平面上,太阳已经升起来,日光耀眼,霍景司就站在离她身边不远的地方,七年前的那场好天气历久弥新。

舒蕴知道霍景司就在身后,她看着远处海鸥不时低飞而过,掠起一道道水光。

轻声问,“霍景司,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嗯?”

“霍景司,你说那天在临岛,我是不是吊桥效应了?”

舒蕴回过头,对着霍景司笑了下,那个笑,很轻很轻,轻到下一秒,她就会犹如一片羽毛一般被海风吹走。

她继续道,轻柔的话语扎人心,“才会鬼迷了心窍,跟着你来这儿玩。”

闻言,霍景司眼里的神色一寸寸凉下去。

男人唇上浮起层笑,却好似没有温度,和远处海平面上温暖的日光形成鲜明的对比,“阿蕴,你觉得这话能随便说?”

男人温情的时候总如潮水般缠绵,现在隔着海上浓重的雾霭,两人相望。

舒蕴觉得,又分明如冷彻骨底的海水般沁凉冻人。

她偏过头,直视眼前狂舞的海浪,嗓音平铺直叙,“我要回南城了。”

而后,可能是因着海边动人的美景,舒蕴竟然还笑了一笑,只是那笑意愈加浅淡,转瞬即逝。

“先前竟然忘记今天是中秋节了。”

“正好,我也回去。”

霍景司走到近前,他擡手捏她的后颈,强迫她回头看他。

男人的力道比之前都要大,仿若有惩罚的意味,却又分明叫舒蕴觉得,他是在纵容她无来由的脾气,“晚上有没有安排?”

“晚上我要回家里吃饭。”

舒蕴外公出身书香门第,生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国画书法大师,外婆绣艺,母亲舞蹈,并延续到了她身上,舒蕴从小尤爱古典舞,书法国画也会那么一点儿,但不怎么精通。

舒蕴的外婆和妈妈向来开明,但舒家有家规,阖家团圆的日子必须一起吃顿晚餐。

顿了会儿,舒蕴望进霍景司的眼,直挺挺地道,“可是我又想看花灯。”

她知道,自己在得寸进尺,耍性子的是自己,不想离开他想让他哄的也是她。

然而这样就意味着,霍景司一晚上的时间都不是自由的,他要一直等着她。

刚才说陷入吊桥效应,跟着霍景司来玩的她,好像又变了一个人。

可是只有舒蕴知道,吊桥效应只是一个借口,她心里清楚,她已经被他吸引了。

或许在很早以前就是。

可是舒蕴就是不想让他轻松过去。

凭什么他在撩遍她一池冰封春水有消融迹象之后,摆摆手就要去美国。

什么归期不定。

去他的归期不定。

“晚饭后的时间留给我?”霍景司眉眼温和,依旧是绅士有礼的。

全当她是在使小性子。

舒蕴看着霍景司,有时候在想。

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他一定会是一位合格的情人。

然而说好听了是绅士妥帖。

不好听了,是游刃有余,随性而为。沿途所过,不会为一花一草而停留。

“好啊。”

舒蕴也学着他,双脚一擡,便踩上他的脚,皓白手腕缠上他的肩。

女人眼底笑意寒峭,红唇却勾人得缠绵。

“生什么气呢?”

霍景司由着她,双手紧紧揽着她的侧腰,尾音于耳边环绕,磁性又撩人,“嗯?”

“我哪儿生气了?”

既然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依着舒蕴的性子,绝对不会开口。

霍景司哼了声,眼眸微眯。

男人忽然低头咬上她的唇,力度有些发狠,“我看阿蕴哪儿哪儿都在生气。”

不妨他突然亲过来,舒蕴惊了一瞬,小声呼道,“啊...”

女人红唇泛起层浅白,转而又粉了,她秀眉浅蹙,控诉的语气,“霍景司你属狗的啊,咬得我好疼。”

这个男人啊,平常相处的时候,总是斯文优雅的,温和看着你笑。

亲昵的时候,却又勾人又厮磨,坏得发狠,直直引得舒蕴心弦震颤,欲罢不能。

舒蕴羞恼不已,再看霍景司,唇角微倾透着愉悦,他忽而擡手按上她的唇,按得她唇间发烫。

舒蕴瞪他,如丝如缕的对视中,男人眉梢眼角藏着的,全是令人感到羞赧难耐的坏意。

他的薄唇擦过她的侧颊,最后落在舒蕴嫩白的耳垂上,气音低哑却磨人,“就是想让阿蕴疼。”